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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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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沈公子!」 沈勝衣應聲回頭。 一個女孩子正在那邊的一株樹後轉出。 小菊! *** 小菊的面色異常蒼白,眼睛中盡是驚懼之色。 沈勝衣緩步走近去,道:「怎麼?還在害怕?」 小菊搖頭。 「妳的面色很不好,莫非是有病?」 小菊再搖頭。 沈勝衣鄭重地道:「要是有病,切莫隱藏,正所謂病向淺中醫,如果怕開口我替妳跟耿鏢頭說一聲!」 小菊急聲道:「我真的沒有病。」 沈勝衣淡笑道:「那最好,不過這地方風大,沒有事,我看妳還是不要逗留。」 小菊道:「我是有事的。」 沈勝衣「哦」的一聲。 小菊遂道:「我已在這裡等了你大半個時辰!」 沈勝衣當場怔住。 小菊道:「有好些話我要跟你說。」 沈勝衣奇怪道:「怎麼昨夜妳不說?」 小菊道:「那些話,可不能給其他的人聽到。」 沈勝衣更奇怪了。 小菊接道:「我聽說過很多有關你的事情,肯定你可以信賴,同時,你又是在調查這件事……」 「那件事?」 「就是我家小姐跟林大公子的被殺……」 沈勝衣詫聲道:「小菊,妳到底知道了什麼?」 小菊囁嚅道:「他們可能不是那個什麼鬼簫方玄殺的。」 沈勝衣道:「不是方玄又是誰?」 「可能是銀鵬,昨日在路上突然走來要留下我們那輛馬車的那個銀鵬!」 「妳怎會這樣想?」 小菊道:「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……」 沈勝衣柔聲說道:「不要急,慢慢地說清楚。」 小菊點頭道:「三年前春初的一日,小姐帶著代保一趟暗鏢北上間縣,不知何故走漏了消息,中途遇上了劫鏢的燕山三十六友,對方人多勢眾,又預先作好了準備,眼看就是凶多吉少,卻就在那危急的當頭,走來了銀鵬,打走了燕山三十六友。」 沈勝衣愕然道:「銀鵬好像不是這種見義勇為,抱打不平的人。」 小菊嘆息一聲,道:「他只不過看中了我們小姐。」 沈勝衣問道:「妳們當時,知不知道他就是銀鵬?」 小菊道:「當時他自稱丁傑。」 沈勝衣一想,道:「據我所知,銀鵬本來的確姓丁,至於是否就叫做丁傑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」 小菊道:「我們只道他是一個俠士,更不會想到那許多。」 沈勝衣轉問道:「後來又怎樣?」 小菊道:「之後他陪我們走了一程,入夜還在同一間客棧投宿,也就在當夜,他藉故走入小姐的房間,將小姐姦污了……」 沈勝衣勃然變色! 小菊接道:「事後他才表露本來的身份,小姐當時痛不欲生,卻給他甜言蜜語說服,其後半個月,他都是跟小姐在一起,也只是半個月,他說是回去先行打點一切,盡快來迎娶小姐便自走了。」 沈勝衣微喟,道:「結果勢必完全沒有那回事。」 小菊點頭道:「小姐等了大半年,不僅人不見,甚至信息也沒有,才完全絕望,我幾經勸阻,她終於打消了尋死的念頭,卻決定終生不嫁的了,那知道不久,走鏢途中給她遇上了林大公子!」 「那位林大公子又怎樣?」 「他對我家小姐倒是一片真心,由於那件事,小姐對男人並沒有多大的好感,著實要他吃了不少的苦頭,可是他毫不介意,兩年多下來始終如一,我家小姐最後還是給他一片誠意感動了,亦是在小姐答應了之後,他才敢著人登門說親。」 「看來林天方非常尊重妳家小姐。」沈勝衣忽問道:「那件事他可曾知道?」 小菊點點頭。 沈勝衣道:「幾時知道的?」 小菊說道:「一切都說好之後,他曾經見過我家小姐一面,就在那一次,小姐才跟他說了。」 「怎麼那一次才說?」 「這種事小姐實難啟齒!」 「何以又啟齒?」 「他對小姐那麼真誠,小姐實在不忍對他虛偽。」 「他聽了之後怎樣?」 小菊想了想,道:「面色很難看,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,反而安慰小姐說,過去的已成過去,不必記掛在心。」 沈勝衣道:「妳家小姐,當時是必很高興了。」 小菊道:「她高興極了,發誓以一生來補償那一次的過失。」 沈勝衣問道:「事情怎麼妳會知道的這樣清楚?」 小菊的臉上抹上一層難言的悵惘,嘆息道:「小姐跟我情同姊妹,那件事發生之際我又是侍候著她,多少本來就已知道,所以她也不對我隱瞞,全都說了,以後的事也是一樣。」 沈勝衣接問道:「耿鏢頭又怎樣?是否也知道?」 「不知道!」回答的,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。 沈勝衣、小菊大吃一驚,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去! 耿亮赫然就站在那邊的一座假山旁邊! 看見是耿亮,小菊臉都青了。 *** 耿亮的臉色當然更難看,不單止雙手,整個身子都在發抖。 「那一次回來,我亦發覺妳們的神態有些異樣,不過妳們說一路平安無事,各方面事實亦無變故,才沒有追究,萬想不到事情嚴重到那個地步。」耿亮甚至語聲都抖了,道:「妳們為什麼不跟我說?」 小菊結結巴巴地說道:「小姐……小姐只怕你生氣……」 耿亮跌足道:「我即使生氣也不會對她生氣,那本來就不是她的錯,要怪也只怪我自己讓她在江湖上走動。」 沈勝衣望著他們,忽地嘆息道:「是誰錯也好,現在都已是一樣,我們現在要做的,只是追查兇手這件事。」 耿亮沉痛地垂下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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