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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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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西川道:「是麼?」 殷天賜不答,身形驟起,大雕似地一撲兩丈,人未落,雙掌已劈出。 「轟」一聲,窗戶碎裂,殷天賜一聲叱喝,雙掌一護住面門,一抵在前胸,身形一落即起穿窗而出。 柳西川只恐有失,身形亦飛出,半空中劍出鞘,人劍化成一道飛虹。 劍光飛處,旁邊另一道窗戶嗤嗤的四分五裂,柳西川人劍箭矢般射出。 這片刻之間,殷天賜人已在院子中,張目四顧。柳西川身形一落,急問道:「可見人?」 殷天賜道:「不見。」 柳西川道:「大哥可有聽錯?」 殷天賜道:「我碎窗刹那間,又聽到衣袂聲。」 柳西川動容道:「這個人好快的身形。」 殷天賜道:「毫無疑問,輕功的修為在你我之上。」 「是誰?」 「只有一個人有如此身手在窗外偷聽。」 「骷髏刺客?」 「只有他!」 說話間,月洞門外衣袂破空聲響,還有腳步聲,人影接著閃動。 柳西川目光一轉,道:「在那邊!」 殷天賜道:「不是!」 柳西川正奇怪殷天賜何以如此肯定,殷天賜話已經接上,道:「骷髏刺客若是走動間發出那麼重的腳步聲,只怕早已死了一百次。」 柳西川恍然道:「不錯。」 殷天賜道:「而且那腳步聲乃是向這邊移來。」 話未完,兩個捕快已經從月洞門外出現。 柳西川道:「是那些捕快。」 殷天賜道:「相信是聽到窗戶碎裂聲響,走過來一看究竟。」 那邊一個捕快即時高呼道:「殷大爺,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 殷天賜回問道:「你們可見有人從這兒走出去?」 「不見。」 殷天賜也不再多問,身形一拔,「一鶴沖天」,掠上了大堂的滴水飛簷。 柳西川身形亦拔起來,幾乎同時落在滴水飛簷之上。在輕功方面,他顯然猶勝殷天賜一籌。 兩人居高臨下,放目四顧,並無所見。殷天賜目光一頓,道:「也許已躲了起來。」 柳西川道:「我們找他出來。」 殷天賜苦笑道:「這個莊院那麼寬闊,如何去找?」 柳西川亦只有苦笑。 殷天賜道:「我們也不用著急去找他,因為他一定會再來的。」 「他這一次來到不知有何目的?」 「一探虛實。」 「這個人也可謂謹慎。」 「否則怎能每一次都是一擊必中全身而退。」 「幸好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不讓他知道我來找大哥。」 「他勢必見你來到,也潛進來弄清楚你的意圖。」 「現在相信他已經清楚了。」 殷天賜頷首道:「也許他在窗外已偷聽多時。」 柳西川皺眉道:「既知道我們是聯手去對付他,計畫定有所改變。」 殷天賜冷笑道:「由他。」 柳西川道:「他在暗,我們在明,不由他也不成。」 殷天賜一再四顧。 飛簷上風更急,吹起了兩人的衣袂,卻吹不開兩人心頭上的苦惱。 這個骷髏刺客若是無相干的人,他們反而就沒有這麼苦惱。現在骷髏刺客真來到,又倘若真的是他們的四弟,他們確實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 他們固然不想死,但同樣未必忍心刺殺骷髏刺客。因為他們對他們那位四弟,確實對不起。 十年後的今日,他們的心情顯然已與往昔有很大改變! 一錯再錯?他們只怕不能夠做得到。 戰既難,不戰也是難。如何是好? 三月春風,竟是如此蕭索,兩人心頭,一片蒼涼。 酒未盡。 柳西川、殷天賜回到大堂坐下的時候,卻已沒有心情喝下去。殷天賜才坐下又站起,道:「三弟,你坐在這裡,我進去拿一件東西給你。」 柳西川方待問是什麼東西,殷天賜已舉步疾走進室。 到底是什麼東西? 柳西川實在有些奇怪,但並沒有追進去,依言靜坐在那裡。 殷天賜也沒有要他久候,片刻就從內室出來,雙手捧著一個錦盒。 那個錦盒不過半尺見方,他卻十分謹慎小心地緊捧在雙手之中,給人的感覺,就好像捧著千斤巨石。 但更像捧著一個價值連城,天下罕有的寶貝,唯恐一下失手,摔碎在地上。 他一直走到柳西川面前,雙手將錦盒送上,道:「三弟,這個錦盒交給你保管。」 柳西川奇怪問道:「裡面是什麼東西?」 殷天賜左手拇指一按一翻,將那個錦盒打開。 在錦盒之內鋪著一屑厚厚的紅絨墊子,在紅絨墊子之上並排放著兩把金光閃亮的鑰匙。 那兩把鑰匙的形狀非常奇怪,柄上扭扭曲曲刻著一些花紋。 柳西川卻知道那並非花紋,是西域一個國家的文字,也知道這兩把鑰匙的本身雖然不大值錢,但掌握著它,就等如掌握著一半富可敵國的財富。他知道這把鑰匙的重要,也知道殷天賜一直視這兩把鑰匙猶如第二生命。 現在殷天賜卻竟然將兩把鑰匙送上來,竟然說交給他來保管,不由使他大感詫異。 他不覺推椅而起,道:「大哥你……」 殷天賜揮手截住,反問道:「你大概還沒有忘記這兩把鑰匙?」 柳西川道:「還沒有。」 殷天賜道:「那麼你得小心保管的了。」 柳西川道:「大哥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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