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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


  欽差道:「小人是什麼身分,又焉敢自作主張?」

  盛北川正色道:「這不是爭權奪利的時候,本侯也絕無爭權之意。」

  欽差冷然應道:「這要侯爺你自己才知道了。」

  盛北川仰天一笑,道:「本侯此心可對天地。」

  欽差道:「可惜這些話侯爺對我說也無用。」

  盛北川道:「請回報長興侯府,大事為重,不必猜疑。」

  欽差道:「我家侯爺有話交代下來,不見侯爺首級,不能安心。」

  郝安再也忍不住,冷笑插口道:「不出所料,魏初一開始便已不懷好意。」

  欽差斷然揮手,一聲道:「殺!」拔刀出鞘!

  樹林兩旁應聲塵土飛揚,赫然都是挖了一條土坑,以席子蓋著,再鋪上砂土。

  兩隊侍衛也就埋伏在土坑中,這下聽得吩咐,主帥將席子推飛,現身出來。

  長刀紛紛出鞘,二百多個侍衛一齊衝鋒前來,勢如狼虎。

  郝安神色大變,嘶聲道:「快護侯爺離開!」

  現在那些侍衛中他的手下立即向盛北川靠攏,一面請盛北川上轎,一血呼喝轎子回頭走。

  八個轎夫慌忙抬起轎子,長興侯府的侍衛已然衝向前來,與盛北川的侍衛展開惡戰。

  郝安卻不管那許多,四面保護著轎子,直往前闖。

  那不過短短片刻,長興侯府的侍衛已然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盛北川,盛北川的侍衛完全抵擋不住他們的衝殺,一個個被斬殺!

  欽差即時大喝一聲道:「全力撲殺盛北川!」緊接著揮刀衝向郝安,在他身旁的兩上年輕侍衛亦拔劍衝前。

  郝安沒有理會他們,勒轉馬頭,回向轎子奔去。

  馬快如飛,片刻間奔至,七八個長興侯府的侍衛立即向他奔來。

  郝安馬奔不停,大喝揮劍,馬過劍過,唰的將當前的一個侍衛斬殺劍下,反身再揮劍,另一個撲近來的侍衛亦被他一劍將頭顱斬下來。

  馬繼續前奔,郝安左一劍、右一劍,擋者披靡,欽差與那兩個青年侍衛亦快步如飛,卻趕不及馬快。

  郝安連斬七人,身上亦傷了數處,都是輕傷,他也沒有理會,繼續衝向轎子,還沒有衝近,轎子已然給截停,保護在轎子四周的郝安手下已有前面的兩個被砍倒,後面四個無一倖免,盡被斬殺!

  兩個郝安的手下顧不得那許多,忙將盛北川從轎子裏拖出來,盛北川才出轎子,幾柄利刀已然插進轎子裏。

  那兩個郝安的手下固然色變,就是盛北川,雖則一向很冷靜,這種情形之下亦不由面色慘變。

  刀拔出,轎子便片片碎裂,那些侍衛跟著撲向前去,保護盛北川的兩個郝安的手下奮力抵擋,另外三個連忙亦向盛北川奔來,他們還未奔到,那兩個已經被斬殺。

  郝安一騎也就在這時候趕到了,攔腰一把將盛北川抱起來,他那三個手下也到了,一個大叫道:「我們押後,頭兒與侯爺先走!」

  郝安一咬牙,將盛北川放在鞍上,策騎繼續奔前,十多個侍衛左右上前撲擊,郝安奮力衝殺,為了保護盛北川,又挨了幾下,渾身鮮血濕透,痛入心脾,他不知道已傷成怎樣,一個念頭只是保護盛北川離開這地方。

  他那柄劍的鋒口已然捲起,但一劍斬下去,仍能夠將一個對方侍衛的頭斬下,再迫開一個侍衛,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,飛騎往來路狂奔。

  十多個侍衛呼叫急追,到底快不過馬腳,距離越來越遠。

  郝安沒有回頭望,緊壓著盛北川策騎拼命往前奔,只恐怕路上還有其他埋伏。

  走出了老遠,他仍然隱約聽到呼喝聲,還有慘叫聲,不用望他也知道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那些手下是沒有再生的希望了。

  那片刻,他的腦海幾乎已接近空白,那匹馬雖然沒有再被驅策,但方才一陣急催,已給催得快要瘋了,四蹄撒開,只是狂奔。

  盛北川的那些侍衛、轎夫、隨從這時候已無一倖免,盡皆伏屍地上,郝安的手下也不例外。

  長興侯府的侍衛在郝安走後武功都彷彿突然高了很多,四、五個殺手對付一個,郝安那些手下又焉有倖理。

  追趕郝安的侍衛隨亦折回來,那個欽差非獨沒有責罵他們,而且只是問道:「只是跑了他們兩個人?」

  「只是兩個人。」一個侍衛忙應道。

  欽差隨即揮手。「清理這地方。」那些侍衛應聲散開,將己方傷亡的人抬起來走向左面林子,剩餘的分別走到對方的屍體旁邊,往屍體的要害再補上幾刀。

  這樣做目的當然是要對方不可能活下來,而他們若真是魏初的人,也當然無須這樣做,一般的侍衛絕沒有這麼殘忍的手段。

  補了那幾刀之後,他們亦往左面林子散去,欽差則是走在最後的一個。

  腳步聲由近而遠,終於消失,樹林中回復先前那種寂靜,只有樹濤陣陣,卻已沒有先前那種幽美,變成一個人間地獄。

  又過了一會兒,樹濤之外才響起了另一種聲音,兩株大樹上猿猴也似地下了兩個人來,都不作江湖人裝束。

  那正是魏初派去監視盛北川的兩個心腹手下。

  他們藏於那裡已不知多久,方才雖然不全都看清楚,那些侍衛並不是他們的同伴。

  兩人身形著地,一個隨即道:「果然有人暗施陰謀陷害侯爺。」

  「不知那是什麼人?」

  「也許是燕王的,但不管怎樣,我們都非要立即趕回去通知侯爺不可!」

  「不錯,這件事非同小可,我們──」

  語聲未已,一聲冷笑突然傳來,兩人一驚,循聲望去,只見兩丈外一株大樹後,幽靈般轉出了一個人,赫然就是那個欽差。

  「你──」一個侍衛倉皇拔刀,另一個後背忙靠在一株大樹幹上。

  欽差什麼時候到來,他們竟然完全不知道,這已經夠他們吃驚的了。

  「你們還想走?」欽差又一聲冷笑。

  「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欽差沒有回答,反手將臉上的一張人皮面具拉下來,不是別人,正是司馬長安。

  那兩個侍衛並不認識,一個接著又叫道:「回答我們!」

  「一般人叫我司馬無情,其實我叫做司馬長安!」語聲是如此陰森。

  兩個侍衛一聽「司馬無情」四個字,便已有如掉進冰窖之中,全身都顫抖起來。

  司馬長安也就在此際欺前,閃電般拔劍疾刺了出去!

  首當其衝的那個侍衛揚刀急擋,「嗆」的一聲刀被劈斷,人亦被劈開兩邊,另一個轉身急奔,司馬長安的刀同時脫手飛出。

  那個侍衛耳聽風聲,轉身揮刀欲擋,他的動作也不算慢的了,但比起那一刀仍然不如,「奪」地一聲,那把刀直穿胸膛,活生生將他釘在樹幹上。

  這一刀力道之威猛,絕不在方才那一刀之下,也還未穿透,那個侍衛的內臟已然被刀上的內力震碎。

  司馬長安這才發出一聲冷笑道:「魏初──這條老狐狸到底心亂了,否則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這樣的兩個娃兒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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