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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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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階那邊突然喝一聲道:「且慢——」 言永壽、四個武將左右退開,徐階那邊的護衛亦一齊蹲下來,兩重盾牌卻迅速擋在徐階的前面,以防祖驚虹突施襲擊。 祖驚虹目注徐階,彷彿眼裡有火焰燃燒起來。 徐階抬起一手,嘆息一聲:「驚虹,我自問待你不薄。」 祖驚虹冷冷地道:「大人的恩,祖驚虹早已還清了。」 徐階道:「我與你一場賓主,難道一點舊情也不念?」 祖驚虹道:「金虎與連雲寨一夥為大人出生入死,大人又如何待他們?」 徐階道:「他們是賊。」 「是官,大人雖然取回了玉帶,還有人證。」祖驚虹左手拍向胸膛。 徐階道:「你能替他們作證?」 「雖有此心,也不敢告到上面去。」 「你到底不敢。」 「大人隻手遮天,我這個不敢,是不願意做毫無作用的行動。」 徐階道:「你卻取中途來截擊暗殺。」 祖驚虹悻然道:「要討一個公道,只有此途。」 徐階道:「以我所知,金虎與你的交情很淺。」 祖驚虹道:「縱然是不相識的人也會替連雲寨的婦孺報仇。」 徐階嘆息道:「斬草除根……」 祖驚虹道:「那大人便該將祖驚虹殺掉,免留後患。」 徐階道:「我無意殺你,你也莫要強迫我。」 祖驚虹道:「大人也知道祖驚虹不是貪生畏死的人。」 徐階道:「你不是,但你應該知道憑你一個人的力量,起不了作用,而事已至此,你便殺了我,也於事無補。」 祖驚虹道:「江湖人只知以血還血。」 徐階道:「你也該知道,方今天下尚需要我來……」 祖驚虹冷傲道:「江湖人只管江湖上的事情。」 徐階又一聲嘆息道:「你告訴我這件事可有辦法補償?」 「沒有——」祖驚虹答得很爽快。 徐階搖頭道:「你一意孤行,我雖然有心放你,也無可奈何。」 語聲甫落,言永壽的喪門棒已然出手,風聲急響,直指祖驚虹的咽喉,祖驚虹一劍震開,向前挺進,一個武將的大戟隨即擋住,狂風呼嘯,橫掃千軍。 祖驚虹不得不向後倒退,兩柄斬馬刀已然截住了他的退路,雖然沒有大戟的沉重威猛,也不是尋常可比。 他的劍接住了一柄刀,身形借力倒翻,正好從那個使戟的武將旁邊掠過。 那個武將雖然力大,卻沒有他身手的敏捷,回戟一截不著,祖驚虹已然衝過去。 徐階的前面這片刻之間卻已然整整齊齊的列開了三道刀盾,一排排長槍接從盾與盾之間標出來,寒光照耀下,那就像是一隻發亮的、奇怪的猛獸。 身形一起一落之間,祖驚虹亦看見徐階在一從保護下迅速的退開。 他的劍尚未劃出,刀盾長槍已然向他迫來,左右前後方,同時亦出現了一組組刀盾,迅速接合在一起,將祖驚虹團團包圍了起來。 刀盾的外面就是八個武將,所用的兵器都是沙場上的衝鋒陷陣所用的重兵器,開山斧,狼牙棒,斬馬刀……若是給砸中,不死也重傷。 他們都已經下馬,將坐騎驅走,以防阻礙進攻。 言永壽一旁亦是虎視耽耽。 祖驚虹連退三步,一根狼牙棒已然迎頭擊來,他一退再退,狼牙棒追擊,一柄斬馬刀隨即截來,配合異常準確。 祖驚虹看似躲不過去,卻及時躲開,一閃到了一株松樹後。 刀棒正擊在松樹上,那抹松樹雖然粗壯,在刀棒交擊之下仍然齊中斷截,倒了下去,倒向西邊的兵士。 那邊的兵士立時起了一陣騷動,看似便要散開,言永壽突然一竄而至,趕來奪過了那個持戟武將手中的大戟。 那個武將竟然把握不住,任由言永壽將手中大戟奪去。 言永壽接將戟插在那截斷樹上,戟柄末端即抵在地上,戟長丈八,那株松樹給那支大戟一阻,再也倒不了下去。 祖驚虹時間拿捏得很準,立即向那邊掠去,言永壽這個動作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。 他衝到的時候,那些士兵陣形,並沒有動亂,左右立即湧上,槍刀鐵盾,齊向他斬刺撞擊過來,他們武功雖然不如祖驚虹,可是那麼多人同時進攻,威力也不可以忽視。 祖驚虹劈出一劍,被刀盾擋開,刀搶接斬刺過來,他的劍再一劃,將大槍削斷,身形便要拔起,可是十數支長槍已死封住了他上拔的身形,言永壽的喪門棒立即攻到。 那是奇門兵器中的奇門兵器,不見經傳,言家弟子中亦只有他才用。 祖驚虹少林正宗,萬法歸一,任何兵器的任何變化都難似逃過他的法眼,但這個時候,言永壽的兵器喪門棒卻對他構成極大的威脅。 言永壽也只是襲擊,一擊不中,立即讓那些武將將空缺補上。 祖驚虹看得出他們是早有準備,現在主要是消耗他的體力,他並不在乎他的生死,他也早就知道一擊不中之後便很難脫身。 唯一他想不到的只是徐階竟然會蹲伏在轎座內,使他費煞苦心的一擊始終落空。可是他並沒有替自己惋惜,只是怪自己到現在才看清楚徐階的真面目。這之前仍在以為徐階還是一個梟雄,有梟雄的氣勢,雖然面臨死之威脅,也仍會大馬金刀,端端正正的坐在轎內,哪知道徐階卻是老鼠一樣躲在轎座子裡,老鼠般爬出來,毫不在乎別人怎樣說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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