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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


  金滿樓一笑道:「上了床,所有的女人其實都一樣。」

  石球道:「你沒有找她麻煩?」

  金滿樓淡淡道:「總捕頭相信不知道一件事。」

  石球道:「請說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我這個人—向都不將男女關係放在心上,合則來,不合則去。我記得,最多的一個月,曾經換過十五個女人。」

  石球相信這是事實。

  以金滿樓的人品、錢財,應該有這個資格。

  他連隨問道:「她也沒有再找你?」

  金滿樓道:「一次也沒有。」

  石球又沉默了下去。

  金滿樓再次問道:「她被殺,為什麼懷疑到我頭上?」

  石球終於說了出來:「因為昨夜你在美人樓買了一瓶美人酒。」

  金滿樓失笑道:「難道,我懂得分身術?」

  石球沒有作聲。

  金滿樓笑接道:「即使我不在這裡,在城內,以我的身份,要買美人酒,難道還用得著我親身到美人樓?」

  他接又問道:「當時有誰看見我?」

  石球道:「美人樓一個叫做小欣的女孩子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她是什麼人?」

  石球道:「在美人樓賣酒的,除了她,還有美人樓的另外三個女孩子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她們也看見?」

  石球點頭。

  金滿樓連隨追問道:「她們也都認識我。」

  石球道:「其中的三個曾經在路上見過你幾面。」

  金滿樓又問道:「是否也都清楚那個買酒的人就是我?」

  石球道:「沒有看清楚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怎會這樣?」

  石球道:「因為你頭上戴著一頂竹笠,遮住了臉龐。」

 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金滿樓的身上。

  金滿樓的身上穿著一襲鸚哥綠的上領長衫。

  他連隨問道:「昨夜你身上穿著什麼衣服?」

  金滿樓道:「就是現在這套衣服,昨夜出現在美人樓的那個我是……」

  石球道:「身穿錦衣!」

  金滿樓道:「那個我既然以竹笠遮住了臉龐,她們怎知道是我。」

  石球道:「你曾經自報姓名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是麼?」

  石球道:「案發後我們亦查出,以前你到美人樓,每當下雨天,習慣都是頭戴竹笠,身穿錦衣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我現在也是有這個習慣,因為打傘麻煩,錦衣之上濺上泥濘,也不礙眼。」

  石球道:「昨夜與今日都有雨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昨日我們來平山堂的時候可沒有雨。」

  石球道:「哦?」

  金滿樓轉回話題道:「那個我不過買了一瓶美人酒,怎麼就變了殺人兇手。」

  石球道:「在今天早上,你將那一瓶美人酒當做生日賀禮,送給水觀音,水觀音喝下那瓶酒,立即毒發身亡。」

  金滿樓動容道:「那一瓶是毒酒?」

  石球道:「你可知水觀音在床頭暗格中藏有兩瓶火蜈蚣的毒血?」

  金滿樓搖頭道:「那是什麼東西?」

  石球道:「一樽毒藥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我從來都沒有聽過,有這種毒藥,你為什麼,忽然問起我那種東西?」

  石球道:「酒中所下的,就是那種毒藥。」

  金滿樓一怔,道:「以美人樓的美人酒送給美人樓的主人,以美人樓主人所藏的毒藥下在那一瓶美人酒之中毒殺美人樓的主人,這件事倒也奇怪。」

  石球道:「很奇怪。」

  金滿樓問道:「會不會酒中早已下了毒?」

  石球道:「美人樓昨日一共賣出了三百六十七瓶美人酒,只有水觀音死在美人酒之下。」

  他一頓又道:「況且酒是那位小欣姑娘隨手拈來,並非那個你指定。」

  金滿樓又道:「那個我將酒送給水觀音的時候,是否又有人在場?」

  石球道:「你一早偷入美人樓的院子,正預備將酒送去,就看見那位小欣姑娘出來,於是你索性就將酒交給她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那位小欣姑娘以前見過我?」

  石球點頭。

  金滿樓接問道:「當時她是否能夠看清楚我的面目?」

  石球道:「不能夠,你頭上仍然戴著竹笠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她這個人的說話有沒有問題?」

  石球道:「已證實沒有。」

  金滿樓頷首道:「怪不得我變了殺水觀音的嫌疑兇手。」

  他突然板起臉龐,斬釘截鐵的說道:「那個人並不是我。」

  石球道:「是不是有待證明。」

  金滿樓道:「我沒有理由,殺死水觀音。」

  石球道:「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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