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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九


  當項少龍來到平原夫人居住的大宅院,趙倩淒涼無依的芳心正苦苦地想念項少龍,他成為美麗公主唯一的希望。她一方面對項少龍有近乎盲目的強大信心,又深怕他不知自己被軟禁在這裡。兩個反復交替的思想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,形影不離地貼身看守她的兩個健壯婦人先後渾身一震,分別暈倒地上,而軒昂俊偉的項少龍傲然出現房內。

  趙倩欣喜若狂,撲入項少龍懷裡去,嬌軀劇烈地顫抖。項少龍把她抱往隱避的角落,伸手解她的棉袍。趙倩縱使對項少龍千肯萬肯,仍嚇一大跳,暗怨這人為何在如此險境,還有興趣來這一套。剛想抗議,項少龍愛憐地吻她的香唇,繼續為她脫掉羅裙。

  趙倩給他靈活的手指拂過敏感的肌膚,弄得又癢又酥軟,六神無主,才發覺項少龍解下背上的小包裹,為她只剩下綿布內衣的動人肉體穿上一套耐寒的厚暖衣褌,加蓋一件黑色的護甲背心。項少龍蹲下去,再為她換上遠行的靴子。趙倩感動得熱淚盈眶,心中充滿幸福和感激,這時就算為項少龍死,心甘情願。

  一切停當,項少龍站起來,像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,低聲道:「小寶貝聽話嗎?」

  趙倩拚命點頭。項少龍取出布帶,把美麗的公主兜縛背上,又把她修長的玉腿繞過腰間,用布帶紮緊,兩人立時二合為一,再無半點隔閡。這些布帶,是雅夫人應他請求趕制出來,項少龍受過訓練,深明適當裝備的重要性,故此事前的準備工夫做得非常充份。趙倩伏在他強壯的背上,先前所有愁思苦慮一掃而空,舒服滿足。項少龍來到窗旁,往外望去,輕輕推開窗門,側耳傾聽。一隊巡邏守衛,剛在屋外經過。待他們遠去,項少龍背起趙倩竄出窗外,輕巧地落到外面的草坪上。在以前的軍訓,他常背負數十公斤的東西翻山越嶺,鍛練體力,這麼一位輕盈的美女,自然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。在園林中,他忽而靜匿不動,忽而疾風般狂奔,迅速靈巧地移動前進,目標當然是少原君那座兩層樓房。

  驀地東南角鐘鼓齊鳴,接著人聲沸騰,還夾雜著惡犬狂吠的聲音。

  項少龍循聲望去,見那方火焰沖天而起,在這星月無光的晚上,份外觸目驚心。他心叫符毒你來得正是時候,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起火處,迅速朝少原君的住處竄去。

  喊殺聲震天價響,兵刃交擊聲由項少龍住的那座平房方向傳來。項少龍此時到達少原君房子後的花叢,見少原君領著劉巢等人,由屋內持兵器奔出,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撲去。他心中暗笑,從劉巢早打開的窗門爬入房內,駕輕就熟鑽進地道,把入口關上,奔下地道,朝後山的方向走去。他的靴子底墊軟綿,雖是迅速奔跑,仍然踏地無聲,不怕被信陵君聽到,何況信陵君現在絕不會還呆在榻上。

  奔跑一會,地道以九十度角折往南方,再一盞熱茶的工夫,他來到地道另一端的出口。打開出口的鐵門,然後沿門外往上的石級,直達通往地面最外一層的出口。外面是一個茂密的叢林,位於信陵君府南牆之外。

  項少龍封閉地道,研究方向,朝大樑城最接近的城牆奔去,只要離開這座城市,逃生的機會大增。黑夜的街道闃無人跡,有若鬼域,只恨家家戶戶門前掛有風燈,雖是燈光黯淡,又被北風吹得搖晃不定,仍極難掩蔽行蹤。項少龍儘量避開大街,只取黑暗的橫巷走。驀地蹄聲驟響,項少龍剛橫過一條大街,在竄入另一道橫巷前,已被敵人發現,呼叫著策馬馳來。項少龍大吃一驚,想不通信陵君為何可以這麼快騰出人手,追著他來?這時想之無益,惟有拚命狂奔。

  趙倩緊伏在他背上的身體輕輕抖顫,顯是非常緊張,使他更是心生愛憐。這金枝玉葉的美人兒,竟受到這等災劫!奔出橫巷後,剛轉入另一條大街,左方蹄聲急響,十多騎兵狂風般卷至。項少龍知道避無可避,把心一橫,移往一旁,背房舍,面向敵人。

  來人紛紛下馬,其中一人大笑道:「項少龍,今天看你能逃到哪裡去?」

  竟然是以禽獸為師的囂魏牟,他的左右手寧充和征勒當然在其中。項少龍心中暗數,對方共有十九人,無一不是慓悍強橫之輩,幸好對方顯是匆匆趕來,沒有攜帶弩弓勁箭等遠端攻擊的可怕武器,否則只是扳動機括,把他兩人殺死只是舉手之勞。十九人分散開來,以半月形的陣式把他圍得遁逃無路。

  囂魏牟冷笑道:「早想到你會臨陣退縮,所以日夜不停監視你,哈!你背上就是那美麗的公主吧!今晚我保證可令她快樂地死去。」

  他的手下聞言肆無忌憚的淫笑起來。

  囂魏牟加上一句道:「老子享受過後,你們人人有份!」

  這些凶人更是怪叫連聲,顯然已視趙倩為他們囊中之物。

  項少龍依著以前軍訓教過的方法,以深長的呼吸,保持心頭的冷靜,同時解開縛緊趙倩的布帶,吩咐道:「倩兒!這是生死關頭,你要提起勇氣,怎也要躲在我背後。」

  趙倩本被嚇到失魂落魄,聽到項少龍冷靜自信的聲音,勇氣大增,站穩地上,可是由於雙腳血氣未複,一陣麻軟,忙按上他雙肩,靠在他背上。

  囂魏牟以機不可失,一振手中重劍,喝道:「上!」

  項少龍拔出木劍,擺開門戶,一聲不響,鷹隼般銳利的眼神,緊盯分左中右三方撲來的敵人。囂魏牟領著其他人逼過來,收緊對項少龍的包圍。兩旁房舍被驚醒的人探頭出窗想看個究竟,給囂魏牟的人一聲喝罵,嚇得縮了回去,不敢觀看。三把長劍,同時往項少龍攻到。

  項少龍一見對方的聲勢劍法,知是強悍的對手,手下如此,囂魏牟當然更厲害。無暇多想,暗藏飛針的手一揚,正中左方敵人的面門,右手木劍啪的一聲擋開正中攻來那人的長劍,趁對方長劍蕩起的一刻,側身飛出一腳,猛踢在對方下陰要害,然後拖劍掃開右方另一個攻擊者。中針者仰天倒跌,當場斃命。中腳者往後拋跌,再爬不起來。

  囂魏牟哪想得到他如此強橫,勃然大怒,大喝道:「上!」仗劍搶先攻來,不讓他再有取出飛針的機會。項少龍左手拔出腰間的飛虹劍,對他這曾受嚴格訓練的特種戰士來說,左右手同樣有力靈活,不像一般人那樣只慣一手可用。

  項少龍大叫道:「倩兒跟我!」倏地橫移,避開囂魏牟。

  趙倩踉蹌隨在他背後。殺氣劍光三方湧至。

  項少龍知道此乃生死關頭,退縮不得,湧起沖天豪氣,誓要拚死維護背後的嬌女,右手木劍,左手飛虹,邁開馬步,狂攻而去,氣勢的淩厲威猛,遠超敵人。一陣鐵木的交鳴聲,項少龍與敵方兩人同時濺血,他的胸口被敵劍劃中,幸好有背心護甲,敵刃雖鋒利,只能割破一道缺口,畫出一條半寸許深的傷口。另一劍劈向他腰間,正砍在束腰的鋼針處,安然無損。這類近身搏鬥兇險萬分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尤其項少龍為保護身後的趙倩,對敵劍更是避無可避,所以交手見血,只看最後是誰倒下來,分出勝負。

  攻擊的五人中,一人被飛虹割破咽喉,立斃當場,另一人被他木劍掃中持劍的手臂,長劍噹啷墮地,踉蹌退開,其他三人被他回劍迫開。驀地兵刃破風聲及大喝聲在右方響起,項少龍運劍往右旋蕩,只見囂魏牟由右方搶至,揮劍當頭劈來。同時趙倩一聲尖叫,另一敵人由左方貼牆掩至,目標當然是他身後的趙倩。

  征勒和寧充兩個劍術僅次於囂魏牟的高手,從正前方一先一後殺至,力圖一舉殲滅項少龍。這些人均為身經百戰之徒,不予項少龍任何逃避機會。

  囂魏牟那迎頭劈來的一劍,看似簡單,其實隱含變化,隨時可改為側劈,只是那一劍,已教項少龍難於應付,甚至不敢分神。其他攻勢只能靠聽覺去判辨。項少龍左手飛虹用盡吃奶之力,重重揮擋征勒正面攻來的一劍,把對方震得連退三步,然後左手一揮,飛虹脫手而出,化作一道電芒,閃電般貫入往趙倩撲去的凶徒胸甲裡。同一時間木劍往上斜挑,卸去囂魏牟必殺的一劍,再擺出墨子劍法玄奧的守式,木劍似攻非守,以囂魏牟的兇悍,仍心生猶豫,暫退開去。

  此時寧充的一劍,由正前方抹往他的頸項。項少龍的木劍來不及擋開,人急智生下,整個人離地躍高。

  「當!」的一聲,寧充斬頸的一劍,變成掃在他腰間放滿鋼針的袋上。甯充大吃一驚,項少龍的木劍橫劈而來,掃在他頭側。頭骨爆裂的聲音傳來,寧充往側拋跌,撞得兩個由左側撲來的敵人同時變作滾地葫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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