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天地明環5 | 上頁 下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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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鷹失聲道:「不曉得?」 符太朝他瞧來,「奸笑」道:「不曉得就是不曉得,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。你奶奶的!這麼晚才到西京來,你滾到哪裡去?」 龍鷹道:「我滾了到南詔去,幸好滾個正著,化解了另一可令我們計畫落空的大危機。先不說這方面,在臨淄王身上發生了甚麼事?」 符太道:「勿大驚小怪,目下情況,已是最惡劣情況下最理想的發展。他亦是老子在西京除小敏兒和老朔有限幾個人外,唯一關心的人,其他人死光了,老子不灑半滴眼淚。」 龍鷹不耐煩的道:「直接點!」符太道:「他給逐離西京。」 龍鷹失聲道:「甚麼?」 符太道:「情況之複雜,你想破腦袋仍想不到,見過皇上後,到金花落小敏兒為你打掃好的房間,豎高枕頭細讀老子的心血傑作,自然清楚明白。你奶奶的,又要寫,又須費唇舌,你豈非占盡便宜?」 龍鷹難以置信的道:「現在竟不是到興慶宮去?」 符太道:「到興慶宮幹啥!首要之務,是令你可大搖大擺上街。不但要見李顯,還要見那毒婆娘。老朔還會為你準備個洗塵宴,讓你和西京的各方友好,鞏固友情。哈!我的娘!」 龍鷹頭皮發著麻,道:「我以何等身份入宮見皇上?」 符太輕鬆的道:「當然是朔方之戰的大功臣,若非你肯扮『龍鷹』,怎可能駭得默啜屁滾尿流的滾返塞外?」 龍鷹愕然道:「扮龍鷹!」 符太開懷笑道:「這一招夠妙吧!全憑老子的腦袋想出來。」 又湊到他耳邊,傳音道:「現時老子、老朔、高小子、上官婉兒、宇文破蛇鼠一窩,與李顯小兒結為一黨,你是最新吸納的黨員。這樣說仍不明白,回南詔耕田好了。」 龍鷹說不出話來。 馬車駿入皇城的朱雀大門,暢通無阻。 符太道:「還有甚麼想問的?」 龍鷹道:「老朔何時回來的?」 千問萬問,不知該從何問起,又怕給符小子一句「讀錄」,塞著所有言路。符太道:「他在叛亂後回來,晚了老子個多月。」 又問道:「大混蛋化解了甚麼大危機?」 龍鷹道:「你不想知我也要告訴你,因與你有關。」 符太興致盎然,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「醜模樣」,問道:「究竟是甚麼娘的一回事?」 龍鷹約束聲音道:「無瑕到南詔找我。」 符太微一錯愕,接而動容道:「好險!」 龍鷹趁機傳音罵道:「所以不要以為寫幾個字,就是血汗,老子那種情況叫馬不停蹄,奔波勞碌,一動腳奔他娘的千里、萬里,這邊趕回南詔做『龍鷹』,那邊到成都做『範輕舟』,好在總壇等無瑕來驗證身份,壓根兒是非人生活。」 符太哂道:「你自己的命生壞了,你奶奶的事,現在卻逼老子陪你,你動腳時老子動筆,都是那麼命苦。」 兩人互瞪一眼,忽然忍不住地同時放聲大笑,充盈「劫後餘生」的歡愉。 符太忍著笑道:「你給美人兒兩邊串門,與老子有何關係?」 龍鷹壓低聲音道:「無瑕找你算帳。」 符太一呆道:「要找,就來西京找,老子欠她甚麼?」 龍鷹若無其事的道:「你沒欠甚麼,欠她的是另一個的你。他奶奶的!所以說,我們難兄難弟,註定辛苦命,誰都怨不了誰。」 符太沉吟不解,喃喃道:「另一個我從來與她河水不犯井水,欠她甚麼?」此時一隊人馬在天街迎頭馳來,十多人,人人趾高氣揚,所穿羽林軍服整潔光鮮,一看知是新衣。 符太在他耳邊介紹道:「這是西京新冒起的韋家軍,老子每次見到,都想來個先斬後奏,狠揍一頓。」 龍鷹沉聲道:「誰坐上李多祚的位子?」 符太狠狠道:「如無意外,該是你的大仇家韋捷。不過,皇上至今未肯點頭。」 龍鷹歎一口氣,現時的西京烏煙瘴氣,較武三思掌權時,更為不堪。 問道:「武延秀?」 符太道:「他保住了命,因剛好在公主府。現時武氏子弟,得他一個出來見人。」 龍鷹心忖武氏子弟終於完蛋。一雞死,一雞鳴,代之而起的是韋氏子弟,比之武氏,尤為不如。 符太的聲音傳入耳鼓內,震盪著,冷然道:「誰都不值得你去可憐他們,勿要有婦人之仁。老宗最厲害處,是他要造就誰立大功,誰便可以從叛亂裡得益,完全投韋婆娘之所好,令她再不計較姦夫被殺之事,驚魂甫定後,全心全意配合老宗。」 又嘲諷道:「不論韋婆娘又或韋氏子弟,個個對軍事一無所知,坐上兵部尚書、大統領之位又如何,還不是靠下面的人去辦事?這人是宗楚客的人便成。現今除有限的職位外,兵權可說盡入宗楚客之手,西京處於其控制之下。如非有老子在,情況更不堪設想。」 龍鷹忍不住問道:「宗楚客升了甚麼娘的官?」 符太嗤之以鼻的答道:「當然是代替死鬼武三思,成為群官之首。」 又大發牢騷道:「我操他們的十八代祖宗,韋溫從禮部尚書的虛位,搖身一變而為掌天下兵權的兵部尚書,其他甚麼娘的韋胥、韋捷、韋灌、韋璿、韋錡、韋播、高嵩等韋族廢人,全體『水鬼升城隍』,進佔西京各大軍職,老宗說他們反賊有功,不知誰見到他們動過刀槍?還有,你的手下敗將夜來深,代替了陸大哥的位置。」龍鷹順口問道:「皇上對武奸鬼的遇害又如何?」符太道:「悲傷至三天吃不下東西。」 龍鷹心忖李顯與武三思的關係確屬異數,他們是最不可能的主從,但竟然深交至此,外人怕永遠沒法明白。 武三思的離奇出事,是否敲響了李顯對自身安危的警號? 龍鷹問道:「收到有關田上淵的風聲嗎?」 符太恨得牙癢癢地道:「大帥對老田勾結外敵的指控,被政變的事一沖,必然是不了了之的結果。幸好由於表面上老田並不在京,老宗臉皮如何厚,仍不敢分功勞給他。唉!他奶奶的,昨天韋婆娘和老宗聯手向皇上施壓,甚麼以大局為重,大變後須靜以養民的堂堂藉口,逼皇上了結老宗勾結外敵的專案調查,胡亂將罪名推到老田下麵的人去,又是『樹大有枯枝』那一套。就是這個樣子,很快田上淵又可大搖大擺的出來風光。」 接著道:「勿問哩!肯答你,皆因這些事尚未記錄下來。快說無瑕找另一個我算甚麼帳?」 馬車進入宮城的承天門。 只看符太的馬車,暢行無阻,知他的「醜神醫」仍然非常風光,炙手可熱,沒人敢惹他。 龍鷹淡淡道:「無瑕和你沒私人恩怨,她是代姊妹柔夫人出頭,來向你討公道。」 符太失聲道:「甚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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