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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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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五章 勢不兩立 蒙方的高手親自出擊,傳鷹頓陷險境。 攻來的長槍在一個色目人手中揮舞,此人五短身材,精悍之極,一支長槍刺掃之間,勁氣飛旋。 另一蒙古大漢形相威猛,瞧模樣乃勇不畏死之士,兩柄各重上百斤的大斧,在他手中使出來輕如無物,手法細膩之極,使人在心理上已感到難以對抗。 傳鷹知道這兩人均是敵方好手的頂尖人物,雖未及卓和和畢夜驚之輩,比之白刃天卻是大致相若,容或只差一線,但今次兩人已有白刃天作前車之鑒,自己真力又大為損耗,故兩人雖被自己的刀法攻得左支右絀,一時三刻還未能殺敵脫身。 突然間殺氣撲面而來,卓和一對鐵鈃,迎面攻至,傳鷹頓陷苦戰,剛才一路殺來,祁碧芍並不成為一個問題,在這等高手交鋒下,傳鷹被人利用她來加以牽制,形勢立轉危殆。 傳鷹肩頭鮮血飛濺,被一個在旁虎視眈眈的瘦削漢人,一矛建功。 在場蒙人一齊喝采,這還是傳鷹第一次受傷,傷勢雖無甚大礙,對蒙方士氣,卻有極大激勵作用。 傳鷹一聲長嘯,決意全力突圍,暗吸口氣,長刀迅速劈出,這幾刀在空中劃出美麗的線條,在旁觀者眼內刀法優美自然,但在場與傳鷹血戰的四大蒙方高手眼中,長刀在兵器的空隙間穿行無阻,自己便像赤手空拳一樣,手中兵器絲毫起不了阻擋的作用。 首先是那使長矛偷襲的漢人慘叫一聲,胸前鮮血四射,當場倒斃,跟著使雙斧的蒙古大漢右手齊肘而斷,使長槍的色目人的鬥大頭顱,整個飛上丈許的高空,斷頸處噴出一股鮮血,直達兩丈開外。只有卓和功力最高,迅速退入蒙軍人叢裡,避過此劫。 傳鷹再殺入蒙軍中,全身已呈乏力,暗幸方才一刀,鎮住蒙方高手,一時間沒有人敢跟來。 傳鷹迅速移近最接近的那所民房,心想只要闖入民居,自己雖可利用房屋免受蒙軍波浪式的進攻,但對蒙方高手攻擊自己,反更為有利,況且對方有個技藝驚人的神箭手在高處虎視眈眈,極可能成為致命的因素,形勢於己大為不利。 傳鷹殺至那民房的大門前,當下使出刀法,迫開身邊蒙兵,一腳震開大門,沖了進去。 轟天動地的一聲大喝,門內前院的天井站了十數個蒙古大漢,全體精赤上身,運氣揚聲,把手上的鐵矛,像十多道閃電一樣向傳鷹擲來。十多個人動作一致,喝聲一致,便如一人大喝般,同時擲出十多支長矛。 每一支長矛,貫注了每一名壯漢全身之力,即使以傳鷹的蓋世武功,也不敢硬攖其鋒銳,何況在這力戰身疲之時,他卻又勢不能退後,皆因背後蒙軍如狼似虎,高手如林。 傳鷹當機立斷,在長矛襲體前一瞬,往橫急移,貼著牆的內圍迅速滑翔,全部長矛均告落空。 這一下移動純靠一口真氣,傳鷹一陣心跳,知是真氣耗盡的先兆,其實若非他在戰神圖錄悟得陰陽互易,迴圈不息的大法,早已在白堤處力盡而亡。 傳鷹本來是要向這十數個矛手進攻,使他們沒有機會作第二輪投擲,但真氣運轉不靈,只好提氣踢開一道側門閃了進去。 這次反而給了他有喘息的機會。 原來十幾個矛手後湧出無數手持鐵盾穿有重甲的刀斧手,這等戰士最擅堅守,正是針對傳鷹不能再消耗內力的缺點,但在室內,卻是難以發揮所長。傳鷹這一避,剛好躲過這批重甲手的鋒銳。 傳鷹穿門入室,門內是個偏廳,佈滿了如狼似虎的蒙古悍兵,見他進來,不顧生死的撲至。 傳鷹提氣躍上屋樑,嘩啦一聲,撞破屋頂,跳了上去。 只見一彎明月之下,一人提矛卓立,身穿蒙古皇服,赫然是蒙古三大高手之一的思漢飛。 思漢飛道:「傳兄今日能闖至此處,足可名留史冊,本人也來湊興,何不先放下背後美人,如此月夜之下,你我一決雌雄,豈不痛快。」 傳鷹哈哈一笑道:「這又有何不可?」緩緩解開身上長索,一邊運功內視,知道自己接近油盡燈枯的階段,這一戰實是有敗無勝。 傳鷹將祁碧芍慢慢放好,只見她一雙美目,深如大海,內中貫注深刻無邊的感情,好像要在一注目間,完全傳達給自己。兩人其實整晚共進共退,出生入死,到現在才是第一次正式照面。傳鷹泛起刻骨銘心的感覺,實在不捨得讓這動人的女子離開自己。 祁碧芍經傳鷹輸入內力,加上自己本人一番調息之後,幾乎盡複過來,她遵照傳鷹吩咐,依然假裝軟弱無力的樣兒。 她現在成了他最後一著棋子。 傳鷹提刀立在屋脊上,下面火把密佈,附近幾個屋頂,稀稀疏疏站滿了卓和、畢夜驚等高手級人物。 整個湖畔民房區域,給照得明如白晝,思漢飛負矛而立,雄偉如山,確是大家風範。 思漢飛道:「傳兄人中之龍,為我生平僅見,可惜各為其主,不能握手言歡,確乃人間憾事。」 傳鷹一邊借機調息,一邊道:「思先生這等情形下,仍給傳某放手一搏的機會,傳某甚為感激。」 思漢飛道,「若不能與傳兄一較高下,本人豈能心息,誓將成終生憾事。」 他見傳鷹絕口不提力戰在前,自己挑戰在後,占了莫大便宜,使自己更有顏面,足見傳鷹廣闊的胸襟。傳鷹雖在這等生死關頭,依然予人滿不在乎的印象。 思漢飛長矛在頭頂揮舞出萬道光芒,在火光閃耀下,忽又化成一矛,橫在胸前。 傳鷹放開雜念,輕提厚背刀,遙指兩丈外的思漢飛。天地忽然陷入一片肅殺之中,雖是夏末秋初時分,卻彷似嚴冬忽至。 四周圍著上萬的蒙古精兵,卻聽不到絲毫聲音,只有火把的松油給燒得劈啪作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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