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龍戰在野5 | 上頁 下頁
一〇六


  張昌宗驚魂甫定下,洩氣的道:「你既然有膽子說是為聖上辦事,本公自有查證之法。」

  除龍鷹身後的年平生外,檀霸、尚工謀等人人聽得你眼望我眼,不明所以。以張昌宗一向的橫行霸道,怎會憑對方一句空口白話,就此收科?

  龍鷹豎起手掌,悠然道:「尚有一件事,懇請鄴國公垂聽。哈!事情是這樣的,剛才鄴國公不是問郡主對小弟說過什麼嗎?請容小弟報上。」

  他知張昌宗絕下不了這口氣,且惡向膽邊生,再沒興趣生擒活捉「範輕舟」,以言語穩著他,待離開險境,立即下令手下群起攻之,剁他為肉醬,方能洩恨。

  張昌宗本欲起立離開,聞言只好留在位內,非常屈辱。

  龍鷹別過頭去,向仍因用錯勁道致面容蒼白的年平生笑道:「年兄的劍氣表面淩厲霸道,走的卻為陰柔的路子,與本人的『大天竺無上守』天然相克,小弟差點消受不起。」

  眾人這才曉得兩人暗中較勁,且明顯是年平生吃了暗虧,均感駭異。

  龍鷹的「天竺出身」昨天在重光殿開了個頭,一不做,二不休,索性亂吹法螺,為他天竺功夫加鹽添醋,安上充滿天竺情調的諸般名稱,魚目混珠。

  檀霸朝張昌宗瞧去,希望他有指示。情況徘徊在失控邊緣,「範輕舟」反客為主,搶得主動,以檀霸的老到和經驗,一時也失去方寸。

  尚工謀的「醜人」,聲勢洶洶,話不饒人,但本身並非這種人,論武技,與年平生在伯仲之間,見年平生未動手已吃虧,再凶不起來。

  龍鷹向張昌宗說的一番話,紓緩了劍拔弩張的氣氛,同時予張昌宗下臺階的機會。

  張昌宗雙目一陣亂轉,按捺著性子道:「說吧!」

  龍鷹暗笑有人質在手,怎到你不聽。欣然道:「郡主召見範某人,是要商量組成郡主隊一事,現時郡主隊已成半,除郡主和小弟外,尚有鷹爺的兄弟符太加入。」

  眾人大為錯愕。

  張昌宗立告兇焰全消,假設「範輕舟」所言屬實,等若符太和「范輕舟」連成一氣,再非落單,對付他,須將符太計算在內,而符太偏是二張惹不起的人。

  龍鷹抬符太出來,壓得張昌宗不敢輕舉妄動。

  廳內默然無聲,包括張昌宗在內,都在聽「範輕舟」說話,與先前的情況,有天淵之別。

 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:「郡主決定三天之後的清晨,與鄴國公的張家軍在城外藥圃馬球場爭雄決勝,如果鄴國公回府後戰書尚未送達,小弟這番話就是正式的戰書,是對鄴國公挑戰的正式回應。范某人保證屆時手上鞠杖絕不留情,鄴國公務必組成最強隊伍,讓小弟好好過一番馬球癮。」

  張昌宗雙目凶芒再起,眼珠往左朝右滾動幾遍,點頭冷哼道:「好!范輕舟你既敢向本公放狠話,希望你承擔得起後果,三天后,我們就在藥圃決一勝負,範輕舟你勿要臨陣退縮。」

  龍鷹哈哈笑道:「鄴國公離開寒舍後,藥圃之戰的風聲將不脛而走,傳遍神都,豈容臨陣退縮的可能性。不再浪費鄴國公的時間哩!請!」

  張昌宗和眾手下怒火燒天,悻悻然離開後,店夥頭子程六驚駭未過的入廳,咋舌道:「小人為范爺擔心得要命,又毫無辦法。范爺……唉!范爺真本事。」

  龍鷹對程六好感大增,因他是有情有義的人,換過別人,肯定以後不敢和他說半句話。

  龍鷹像沒發生過任何事般,到一旁坐下,伸個懶腰,道:「隔鄰的三位塞外來的大爺,睡醒了沒有?」

  程六恭立他身前,道:「被驚動了,博真大爺還走出來問小人發生什麼事。小人告訴他,勿要管,勿要問。」

  龍鷹道:「可是最後你仍是告訴了他,對吧?」

  程六老臉微紅,尷尬道:「范爺怎猜得這般准的?」

  龍鷹當然不告訴他因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,含糊其詞道:「是聽出來的,你不慣說謊。」

  程六老實的道:「做我這行的,誰不擅說違心話,只因心中尊敬范爺,不願說謊吧!」

  龍鷹訝道:「你曉得發生何事嗎?」

  程六心悅誠服的道:「我躲在隔鄰偷聽,聽到的是范爺不會對他們留手的那番話,在神都,只范爺敢這麼和他說話,偏是他竟奈何不了范爺。」

  接著低聲道:「真的很痛快,是大快人心。」

  從程六的反應,可知一般平民百姓,莫不對二張兄弟恨之入骨。

  龍鷹道:「博真大爺有何反應?」

  程六道:「他現出個很古怪有趣的表情,塞了一錠金子入我手,小人只好知無不言,不過小人說的,是人人曉得的事。」

  龍鷹心忖自己雖改變聲音,但當時說得興起,語調難改,肯定博真有很特別的感覺。

  長身而起道:「總算有緣,待我去拜訪三位鄰居。」

  話猶未已,院門給拍得震天價響。

  程六嚷道:「小人去應門,定是博真大爺他們來哩!」

  龍鷹坐回椅子去,心中想的是若能與這三個財大氣粗的暴發戶在藥圃再次並騎作戰,衝鋒陷陣,是怎麼樣的一番情況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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