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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


  §第十三卷 第十八章 大敵窺伺

  宇文朔的極速破中突入,出乎牧場隊所有人料外,穆飛反應最快,立即催騎迎上,揮杖奪球。宇文朔顯出功架,騎速不變,鞠杖將在草地上的球兒稍拖往後,以毫釐之差令穆飛揮在空處,繼續控球前進,兩騎錯身而過,宇文朔離北球門已不到五十丈。

  楊清仁沿西界、獨孤倩然走東邊,同時朝北放騎疾走,既可牽制牧場隊,又可呼應宇文朔,攻方登時氣勢陡盛。

  本來牧場隊是由柳正和陶文楷看緊楊清仁,商雄一和梁石中負責獨孤倩然,見狀立即分出柳正和商雄一,從靠邊的位置全力趕回來,左右方斜斜迎去,攔截過穆飛一關後變得氣勢如虹的宇文朔。他們的攔截大有學問,一先一後的趕至,時間拿捏精准,宇文朔過得一關,未必能過第二關,他們更封著宇文朔可傳球的兩條路線。

  穆飛勒馬而起,就那麼憑馬兒後腳原地轉身,掉頭追去,威脅宇文朔,並不讓他有機會將球送回已越中線而來的乾舜。

  梁石中和陶文楷分別將獨孤倩然和楊清仁逼在邊緣外檔,壓著不讓兩人搶往中間有利直接攻門的位置。

  關中隊餘下的兩個成員,宇文愚位於乾舜後方,一時未能左右賽情的發展,李裹兒卻是唯一沒被纏著的隊員,在宇文朔前面二十丈許處,離北球門不到三十丈。能伺候郡主的剩下商豫,她正從球門前三丈的位置策騎而來,封著李裹兒的前路。

  全場沒人敢吭一聲,實在刺激。

  宇文朔暗歎一口氣,就在敵騎殺至前,鞠杖一揮,馬球應杖疾滾二十多丈,來到李裹兒馬旁。

  他是沒有選擇,在情在理,他都要將球送往沒人敢開罪的郡主,如果對方不是李裹兒而是其他任何一人,他的做法都是正確的,此刻卻變成冒險。

  李裹兒見球兒到,一時又沒有敵員直接威脅她,後方的宇文朔繼續奔來照應,芳心大定。

  此時宇文朔從柳正和商雄一兩騎間通過,他們只能追在他左右後側,幾乎要揚聲著刁蠻郡主將球反送回給他,但也知如此公然剝奪她攻門的機會,先不說她會否聽他的話,可肯定的是後患無窮。

  李裹兒驟得顯身手的機會,興奮得俏臉泛紅,沉住氣先策騎追著仍在草地上滾動的球兒,到商豫逼至七、八丈,距球門不到二十丈的當兒,從馬背彎往左,杖撞馬球,使其改變方向,由原本朝北變成往西北走,同時改變馬向。

  喝彩聲起,人人曉得她射門洞在即,且是「藝高人膽大」,敢於離球門尚余百多步的遠距離射門,眼力、馬技、杖法各方面的嚴苛要求,缺一不可。

  當然也有人想到她是怕過不了商豫的一關,故於此距離行險一博,說得不好聽點就是貪功。

  機會確在眼前,除商豫外,再沒有其他阻障威脅。

  鞠杖「呼」的一聲,命中球兒。

  馬球受力後攀上高速,化為一團在草地上急遽轉動的彩芒,筆直朝北場門洞貼地滾去。

  因改變了角度,馬球到達商豫時,在離她逾丈的路線經過,是她手臂加上鞠杖的長度仍及不上的距離。

  眼力高明如龍鷹者,看出此一球認位準確,如商豫阻擋不了,真的能直投門洞,贏得此籌,實乃李裹兒超水準的一球。

  草窩子倏地靜下來。

  商豫像早曉得李裹兒有此一著般,忽然勒馬停定,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,竟連人帶騎往右方傾側,鞠杖可伸多遠便多遠,以杖端戳中流經的球兒,差一分便不及,險至極點,球兒應杖「噗」的一聲,打橫逸向西界。

  眼看商豫連人帶馬側跌地上,人可沒事,馬兒肯定受重創,商豫猛一扭腰,身體朝另一邊傾去,人、馬奇跡地回復平衡。

  喝彩鼓掌聲震天響爆,牧場人見商豫憑驚人馬藝救得險球,個個喊破喉嚨,情況熱烈處,可以想像。

  龍鷹則師懷大慰,曉得她純憑感覺,加上人馬如一之術,挽狂瀾於既倒。

  危機只是剛開始。

  球兒朝楊清仁和陶文楷的前方橫滾而來,兩人同時快馬揚鞭的爭奪馬球,蹄起蹄落,惹得呐喊打氣聲潮浪般起伏,也不知為哪一方喝彩。

  乍看似兩騎不分先後的沖向馬球,當然以居內的陶文楷位置占優,而任楊清仁武功勝過陶文楷多少,受到坐騎的約束,只能純憑眼力、手法較勁。不過龍鷹卻瞧出楊清仁眼力高上數籌,並于商豫「傾馬」開始的刹那作出正確判斷,知她可撞中馬球,並估計到馬球改向後的路線,故早在陶文楷發動前催騎,騎速轉眼攀上巔峰,不住超前,還將陶文楷壓得偏往另一邊去。

  賽規規定不可以坐騎故意碰撞對方,陶文楷無奈下被楊清仁擺佈。

  馬球眨眨眼來到兩人前方。

  鞠杖齊施。

  柳正知機的放過宇文朔,沖往球門和兩人爭球位置之間,佈防應對。

  宇文朔勒停賽馬,於離球門四十丈處靜觀其變。

  李裹兒攻門不果,於球門前來回賓士,接應楊清仁。

  楊清仁驀地收韁勒馬,陶文楷則收不住勢子,朝北底線的方向沖去。

  楊清仁昂然坐在馬背上,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,手往右探,握著的鞠杖杖端按得人人欲得的馬球兒乖乖的待在草地上,似如大演戲法,不可一世。

  歡喊聲震動賽場,不論哪一方的人,均為他神乎其技的馬術杖法叫好。大部分人看不清楚他奪球、得球的過程。

  龍鷹在心裡暗贊楊清仁了得,就在球兒抵達的一刻,楊清仁再將陶文楷逼開少許,俯前探往右方,以迅逾閃電的速度,杖端觸球,內勁透杖而下,生出吸啜的力道,不但抵銷了球兒的去勢,還硬生生的將球兒「吸啜」回來,再藉杖端按球,如船錨止船,加上勒馬收韁,竟將疾行的馬兒停定下來,陶文楷怎是他對手,沖過了頭。

  憑此妙著,一時間近處再無威脅。

  最接近的柳正在十多丈外奔來。

  對柳正,楊清仁非是全無顧忌,他是牧場隊打得最好的三個人之一,如給他死命纏著,待敵隊其他人趕來,他勢將痛失良機。

  獨孤倩然太遠,天南地北。

  宇文朔受制于商雄一和剛趕至的穆飛,後者更處於宇文朔的左方,隔斷往宇文朔的通路。

  李裹兒雖位處球門前的有利位置,但因有商豫堅守球門,送球給她等於送禮予商豫。

  關中隊的攻勢已成有去無回之局,南場剩下宇文愚留守。

  楊清仁眼前得兩個選擇,一是將球送往過中線壓陣的乾舜;一是自己帶球攻門。

  而不論哪個選擇,仍是混戰的局面,但當然在近北球洞處混戰遠勝在中場的位置廝殺。

  球兒在楊清仁杖端凝定了眨兩眼的時間,楊清仁杖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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