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龍戰在野4 | 上頁 下頁 |
八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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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浪道:「他不是真懂,只是從累積的經驗掌握到皮毛,他自己也說其中一、兩手看人的招數,每見奇驗。」 稍作沉吟,續道:「依范兄估計,大江聯對嶺南的入侵,到達何種階段呢?」 龍鷹道:「至少在十年前或更早的時候已開始了,但他們掩飾的手段非常高明,就算你眼睜睜瞧著,仍不曉得與他們有關係。」 越浪苦惱的道:「范兄可舉一個確切的例子嗎?」 龍鷹道:「廣州在過去十年,有沒有嫖、賭兼備的大型賭坊開張?且得到婁寅真的支援和包庇,而由於沒有往別處擴張發展,故沒惹起你們的警覺。」 越浪瞪目結舌的瞧著他。 龍鷹道:「小弟沒猜錯吧!」 越浪咋舌道:「范兄說的正是成立達十二年的吉祥賭坊,若如目賭似的。那也是我經常流連之所,家父還多次警告我,不要和賭坊的人有太密切的關係。看來家父也感事有蹺蹊,只是沒法明言。」 龍鷹道:「令尊是個不平凡的人,難怪將嶺南守得這麼穩。」 越浪的呼吸急速起來,道:「忽然其他事都似變得無關痛癢,我現在只想趕回去。」 龍鷹道:「最重要是裝作若無其事,看誰會旁敲側擊的來打聽我們密話的內容。」 越浪失聲道:「范兄是指現時在我身邊的人,竟有大江聯的奸細?」 龍鷹道:「敖嘯該沒問題,因他成名已久,不是可收買的人。我猜的是冀朝興,當我提及大江聯的事,他特別關心,神態可疑。」 越浪雙目殺機大盛,道:「如證實他是奸細,我會將他嚴刑拷問,逼他將所有事吐出來。」 龍鷹道:「他只是小角色,能知曉什麼呢?上上之計是暗自留神,看可否從他身上尋得線索,順藤摸瓜,瓜連藤的追索上去,你所得到的遠比從他身上得到的多。這種事越兄不須小弟教你吧!」 越浪尚要說話,「宋問」出現在視線內,朝他們走過來。 越浪只好將說話吞回肚子內去。 宋問「呵呵」笑道:「原來越兄和范兄在此聊天,不怕錯過都才女名著天下的琴技嗎?」 越浪哂道:「我們兩兄弟連是否有位子坐尚未有把握,要站在軒外聽便沒有意思。」 宋問在兩人旁坐下,道:「我雖與場主關係良好,卻始終屬外人,很多事不便過問。不過安排兩個席位,則為舉手之勞,兩位仁兄願與愚生一起赴會嗎?」 越浪欣然道:「有宋兄這番善言,在下終下了這口氣。不過現在實不願見到宇文愚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臉,唯一想看是他在球場慘敗的模樣,但對宋兄的好意,仍然感激。哈!大家是同鄉嘛!」 商月令曉得他懷疑她「宋問」的身份,輕描淡寫道:「愚生居於牧場的時間,比在嶺南多,有時會弄不清楚自己是哪裡的人。」 越浪起立道:「勿要因小弟騷擾興致。」 兩人連忙起身恭送。 越浪向龍鷹打個眼色,道:「此行最大的收穫,是結交到范兄這個朋友兄弟,這兩天會再找范兄聊天。」 說畢告辭去了。 龍鷹明白越浪的心情,哪還來興趣去理會風花雪月的事。 兩人重新坐下。 商月令輕描淡寫的問道:「你們談什麼談得這麼投契?」 龍鷹道:「是有關嶺南地區販賣人口的問題,小弟為了將最大的人口販子趕盡殺絕,不得不借助嶺南越家的力量。」 商月令肅然起敬道:「月令還以為你們在談江湖的事,沒想過鷹爺又談笑用兵,為民除害。人口販子喪盡天良,寇仲和徐子陵都深痛惡絕,故當年曾對以香玉山為主的香家發動全國清剿。」 又喜孜孜的道:「月令真的感到自己是鷹爺的小妻子哩!沒有隱瞞的。」 龍鷹灑然笑道:「不老老實實的,如何可得到尊貴美麗的場主的暗許?」 商月令欣然道:「四箭氣走文紀昆,月令雖未能親睹鷹爺大展神威,但想想足令月令悠然神往,更可想見鷹爺在戰場上箭無虛發的情況。」 龍鷹拍額道:「差些兒忘掉,小弟眼前的嬌妻,正是靠傳聞得回來的,場主早習慣了不用親睹,聞之心動呵!對嗎?」 商月令道:「不和你胡扯,鷹爺憑什麼說動越浪?」 龍鷹聳肩道:「就是共同利益四字真言,若說的是替天行道,早給他掃地出門。好聽點是動之以利害,難聽的是威逼利誘,請場主明察。」 商月令現出崇慕神色,道:「現在的越家有些兒像當年的宋家,越孤踩踩腳亦可令嶺南搖晃。越浪自恃家世,一向心高氣傲,勿要看他表面謙恭有禮,只因家教良好,事實上沒多少人給他放在眼內,可是剛才月令卻清楚感到他對你的敬意,絕非純憑利害關係辦得到,月令認為該是鷹爺魅力難擋才對。」 龍鷹笑道:「什麼都好!場主今晚有何打算?」 商月令現出女兒羞態,嗔道:「時間尚早嘛,人家仍未想到這麼遠的事,要想也待捧完都鳳琴會的場再說。」 龍鷹壓低聲音道:「場主在求饒嗎?」 商月令送他一個媚眼兒,眼神轉為澄明清澈,若無其事的道:「告訴你一件事,可是不准笑月令,半句都不可以。」 龍鷹作出個豎耳恭聽的神態。 商月令淡然道:「他們是我遣來的。」 龍鷹抓頭道:「你指的是誰呵?」 商月令道:「當然是你在觀疇樓的臨時管家和婢子哩!」 龍鷹失聲道:「竟是場主的出手,小弟還以為是老傢伙們的餿主意。」 商月令道:「若月令不出手,便輪到他們。兵法上不是有『先發者制人』的名堂嗎?」 龍鷹道:「這代表什麼?是否不論我和場主在榻上如何胡天胡地,他們也充耳不聞,事後又不會告訴任何人場主來陪小弟共度良宵?」 商月令道:「當然不是這樣子,他們只會把實情上報,說范爺徹夜不歸,不知到了哪裡去,而他們的頂頭上司,也是我的心腹婢子會著他們守口如瓶。」 龍鷹抓頭道:「那范爺究竟到哪裡去了,難道竟然登堂入室,溜了到場主的閨房裡去,那與掩耳盜鈴有何分別?」 商月令抿嘴嬌笑,盈盈而起道:「想不到就算了,琴會快開始哩!隨人家去吧!」 龍鷹喜出望外道:「場主剛才還裝蒜,原來早有打算。」 商月令橫他風情萬種的一眼,領路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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