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神之戰(77)_黃易

七七

　　§第二十九章　海上惡鬥

　　當淩渡宇攀上直升機的起落架時，直升機忽然來了個急轉，改變方向，朝海灣區飛去。

　　朝下望去，山原草野無窮無盡地往四面八方伸展，前方接連著反映天上星光月色的海洋。

　　農莊房舍變成一個個別致的小盒子，透出溫暖，但卻與此時浸浴在寒風中的他無緣的燈光。

　　公路上間中見到似緩實快。高速疾駛的車子，大片的林木覆蓋著廣闊的丘界。

　　直升機不住增速。

　　到現在淩渡宇仍弄不清楚龐度和阿力柏加的關係。

　　假若「金頭鬼」只是龐度重金禮聘回來的職業殺手，絕不會出現目下兩人禍福與共、並肩進退的情況。

　　金錢的引誘力雖大，但總比不上生命的寶貴。

　　在阿力柏加的立場，就算以天文數字的錢財，亦不足令他膽敢樹立像史薩尊、淩渡宇、美國政府這類強敵。

　　他和他的手下究竟為什麼肯為龐度作出這種犧牲呢？

　　假若可以悟透此點，定可弄清楚龐度的計畫。

　　幻石、精神科的手術儀器、沙漠、強大的精神異力，這些東西之間必然有著微妙的關連。

　　此時直升機逐漸減低高度，飛臨海灣岸區。

　　沿岸大小碼頭處泊滿了各式船隻，大部分都是遊艇；桅帆如牆，燈火通明，使天上的月兒亦黯然失色。

　　淩渡宇環目掃射。

　　岸旁對開的海面有點燈光不住閃動，格外惹人注目。

　　淩渡宇心叫不妙，若保持目前的情況朝敵人接應的船隻飛去，不給船上的敵人發現，然後被機槍轟下來才是怪事。

　　忽然間他陷入進退兩難之局。

　　直升機速度放緩，朝燈光閃處掠去。

　　轉瞬間離開了燈光映照的海岸區，來到海灣暗的海面

　　一艘長達五十米的巨型遊艇，泊在海岸對開二千米處。

　　而原本閃個不停的訊號燈變成一點固定的紅芒，船上隱見兩道人影，一在駕駛室後的看臺處，另一則在船首甲板上。

　　若這兩人任何一個拿著紅外線夜視望遠鏡，他也要完蛋。

　　淩渡宇拔出佩槍，迅快地裝上滅音器，同時儘量把身體躲在起落架後。

　　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裡，若對方不留心，極大可能把他忽略過去。

　　到近處時，旋葉帶起的狂颶和水花，會使船上的敵人更看不清楚。

　　紅芒又開始閃動。

　　淩渡宇清楚瞧到紅色訊號燈裝在船尾的中心處，那是船上唯一可供直升機降落的地方。

　　遊艇四周的水花應風而起，灑往船上。

　　原本站在看臺上的人避進了駕駛室內。

　　淩渡宇暗叫僥倖時，直升機凝止半空，緩緩下降，連忙戴上夜視裝置。

　　他覷准機會，先一步從起落架往下躍去，觸地時往旁滾去，冒風前竄，到了駕駛室下敞開的艙口外，溜了進去。

　　「隆」的一聲，直升機降在甲板上，旋葉由快轉慢，呼嘯聲逐漸減弱。

　　淩渡宇伏在艙門後，探道窺視，打定主意只要走出來的是龐度，立即喂他一顆子彈，其他人再另外處理。

　　直升機門張開，一名大漢跳了出來，擋著淩渡宇的槍嘴指處。

　　他暗罵一聲，另一名大漢押著反縛雙手的左屏絲步下直升機來。

　　頭頂上駕駛室處有人叫道：「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
　　足音在船首那邊傳來，淩渡宇忙貼伏門旁，一名擎槍大漢在門外走過，迎往直升機。

　　淩渡宇現在已可肯定遊艇上只有兩名敵人，加上龐度等四人，共是六個人。

　　只要能殺死龐度，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，但若令龐度警覺他的存在，他自問能追上龐度的機會是微乎其微。

　　所以在殺死龐度前，他必須繼續這躲藏的遊戲。

　　他又探頭出去，剛巧「金頭鬼」阿力柏加扶著龐度走下直升機。

　　通過兩名大漢背間的隙縫，龐度一閃即逝，視線再被隔斷了。

　　龐度改裝後的臉容蒼白如死，腳步不穩，顯然受傷頗重。

　　難怪他感應不到淩渡宇，不過由於他身具月魔的邪力，甚至其他神秘的異力，所以只要經過一段時間，將可回復過來。

　　要殺他就要在這段時間內進行，否則良機勢將難再。

　　「金頭鬼」阿力柏加沉聲道：「立即起錨開航。真奇怪竟沒有人跟來。」

　　龐度沙啞的聲音道：「他們敢嗎？誰敢跟來我便要令他們機毀人亡。」

　　又歎了一口氣道：「將我放在這裡吧！只要吸收兩三晚月能，我就可回復過來，唉！若有那塊鬼石頭就好了。」

　　淩渡宇聽得心中狂震。

　　沒有幻石的龐度，竟仍能吸取月能，這是什麼一回事呢？

　　阿力柏加狂喝道：「將這女人先押入艙內綁好，開船起航。」

　　淩渡宇嚇了一跳，無暇多想，退入艙內。

　　到了尾端的旋梯，走了下去。

　　眼前出現另一道長廊，每邊備有一間艙房。

　　足音在上艙響起，他哪敢猶豫，急步到了尾房，扭開左方的房門，避了進去。

　　沉重的足音在外面廊道響起。

　　淩渡宇把門輕輕關上，躲到一個大櫃和角落間的空隙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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