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神之戰(44)_黃易

四四

　　龐度就在亂石之後。

　　淩渡宇把狙擊槍置在石上，脫去夜視鏡，眼睛湊到瞄準鏡處。

　　龐度現身的一刻，將是他喪命之時。

　　這宇宙再沒有任何力量可改變他的決定。

　　驀地一聲怪叫，古塔爾撲出石外，狂舞刀子，同時以沒有人聽得懂的拿拿族土語呱呱高呼。

　　淩渡宇差點要閉上眼睛，不忍見古塔爾被龐度槍嘴轟得血肉橫飛的場面。

　　邪力倏消。

　　古塔爾一聲呼喊，帶刀沖上斜坡。

　　尤里卡和拿諾辛基兩人停止了呻吟翻滾，一時仍未能回復力氣。

　　淩渡宇因不用分神去對抗龐度的邪力，整個人輕鬆起來，更是全神貫注，靜候下手的時機。

　　不要看古塔爾一把年紀，腳步卻極快，轉眼已趕到亂石處。

　　驀地人影一閃，龐度不知由哪裡鑽出來，以迅疾無倫的手法，一手捏著了古塔爾的咽喉，把他整個人離地提起，舉在斜坡頂處。

　　「噹啷！」

　　古塔爾手中長刀掉下，滾落岩坡，發出一連串雜亂的響音。

　　從淩渡宇的角度看去，龐度整個人都給古塔爾遮擋著，使他不敢發射。

　　尤里卡和拿諾辛基先後爬起來，撿拾棄在地上的輕機槍。

　　龐度的槍口從古塔爾肋下探出來，就那樣毫不費力地提著古塔爾，走下斜坡，後者手足仍在劃動，顯示龐度並不急於捏碎他的喉骨。

　　龐度落到斜坡底時，尤里卡和拿諾辛基同時擎槍撲出。

　　異寒再起。

　　龐度槍嘴火光迸閃。

　　拿諾辛基渾身血濺，打著轉跌倒一旁。

　　尤里卡則及時躲回石後去。

　　就在此時，龐度劇震了一下，槍嘴指向淩渡宇的方向。

　　淩渡宇知他對自己生出感應，心知不妙時，機槍聲轟然響起。

　　淩渡宇置身的岩石中彈，激湧起無數碎石。

　　淩渡宇躲過一輪掃射，探頭外望，只見龐度以古塔爾為護身符，迅速往左旁一塊岩石掠去。

　　猛一咬牙，淩渡宇連瞄準的時間也欠奉，扳掣發槍。

　　龐度一聲慘呼，與古塔爾同時滾倒地上，兩人身後的地面石碎激濺。

　　淩渡宇心叫不妙，這一槍顯然沒有命中龐度要害，子彈只是貫穿他的身體，在他身後的地面爆炸開來。

　　龐度放開古塔爾，迅速滾到石後，又彈起來，朝峽口方向狂奔而去。

　　古塔爾變成一攤爛泥般撲伏地上。

　　淩渡宇拋掉狙擊槍，把掛在背上的機槍移到胸前，躍下巨石，正要趁龐度受傷追捕他，突然槍聲轟鳴。

　　淩渡宇駭然避往一旁。

　　尤里卡一邊對他發射，一邊往峽口逸去，使淩渡宇錯失良機，又是無可奈何。

　　天終於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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