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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


  史南江早慣了看別人的唇語,又想知道火藻的秘密,很自然聚精會神釘在他嘴唇上,只「見」淩渡宇「道」:「火藻其實早由韓力串通了列斯加博士,送到了西霸手上,但他怕給你們和產油國知道,所以才謊稱尚未到手,你們都給他騙了。」

  這當然是胡謅亂說,但淩渡宇需要的是史南江一下了的錯愕和分神,只有在那種情況下,他的催眠術才有機可乘。

  他絕無可能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把史南江控制,但卻可令他「失神」。

  史南江果然現出錯愕的神情。

  淩渡宇的唇片停止說話。

  自然而然地,史南江朝他的眼睛望去。

  淩渡宇雙目異芒大盛,深深注進對方眼內,在對方因訝異至精散神馳的一刻,憑著強大的精神力克制對方的心志。

  他出奇平靜的聲音響起,以命令式和充滿威嚴的語調道:「現在你該知我們和梟風老大是自己人了,還不收起手槍,還不收起手槍!」

  三名大漢哪知淩渡宇正在使催眠術,他們甚至對史南江和淩渡宇的關係尚未弄得清楚,只見史南江看完淩渡宇的唇語後,露出神思恍惚的表情,那些大漢只呆望著對方,都大惑不解。

  難道這確是一場誤會。

  淩渡宇緊鎖著史南江的眼神,加重語氣道:「還不收起手槍!」

  史南江不自覺地重複道:「還不收起手槍。」

  三名大漢呆了一呆,其中一人叫道:「老闆!」

  史南江受外界影響,劇震下倏地醒來,但已遲了。

  淩、沈兩人同時感到槍嘴離開了頸項,這是因為三名大漢的注意力均集中到史南江身上去,又以為真的被命令收起手槍,所以手槍下意識地離開了少許。

  只是這剎那的變化,決定了雙方的勝敗。

  兩人不約而同雙腳用力一撐,手中熱咖啡揚起,往身旁的大漢照臉潑去,在高背椅觸地前,兩人的腳狠狠踢中對方持槍的手。

  兩大漢被仍是滾熱的咖啡燙傷了眼睛,手上的槍亦離手而去。

  兩人動作一致,因為在這情況下,躲到桌底是唯一避開對面的史南江和餘下那名大漢發槍的最佳方法。

  史南江清醒過來,忙拔出手槍。

  忽地腳踝劇痛,原來伏在台底的淩渡宇把手中盛咖啡的碟旋飛過來,重重擊在該處。

  史南江痛撲桌上時,身邊的手下亦中了沈翎同樣的招數,痛得單膝跪地。

  淩渡宇由對面台底鑽了出來,一拳打得那大漢飛跌開去。

  「砰」的一聲,另一名離開沈翎最遠的大漢被沈翎剛搶到手的手槍擲中額頭,應聲倒地。

  另一名大漢則給他硬生生打暈了。

  淩渡宇順手制服了神志尚未完全清醒的史南江,奪了他的手槍,向沈翎籲出一口氣道:「審訊的時間到了。」

  沈翎喘著氣,抽出倒地大漢的皮帶,反手把他綁緊,搖頭歎道:「若你是女人,定要把你吻個半死,剛才真險極了。」

  ***

  三個小時後,被施了催眠術、神情木然的史南江親自把淩渡宇和沈翎送出賭場門外。

  半路遇上了莎朗蒂,這美女見老闆神情古怪,還以為他輸了大錢,要出聲招呼時,淩渡宇挽著她臂彎,領路先行,後面的史南江當然由沈翎侍候了。

  莎朗蒂媚笑道:「贏了?」

  淩渡宇把未兌換的籌碼塞到她手上,道:「當然贏了,你大老闆還開了支票給我,這些零頭給你買化妝品好了。」

  莎朗蒂美目睜大,看著手上至少值四十萬美元的籌嗎,喜叫道:「真的?」

  淩渡宇乘機吻了她臉蛋,道:「千萬不要再向你老闆提起今晚的事,他的心情很壞,莫要說我沒有警告過你。」

  莎朗蒂忙不迭的點頭,把籌碼交給附近的職員吩咐兩句,才再來伴他們,這巨額小費,當然要由賭場各人瓜分了。

  這時四人來到賭場大門處,守門的忙為他們截計程車。

  淩渡宇放開了莎朗蒂,過去向史南江沉聲道:「回到貴賓廳,你會把一切事情忘掉,只記得和兩個客人大賭一場,輸了二百萬美元,還開了支票付賭債,知道嗎?」

  史南江仍在受催眠的情況下,早習慣了接受這聲音的命令,點了點頭,逕自回賭場去了。

  莎朗蒂撇開了沈翎的糾纏,過來摟緊淩渡宇,獻上火熱的一吻,媚態橫生道:「好人!要我怎樣多謝你?」

  淩渡宇捏了她臉蛋,笑道:「只要小姐高興,就是我最大的榮幸,還需什麼額外的道謝呢?」

  莎朗蒂既驚異又失望,要說話時,沈翎催道:「我的日本朋友,計程車在等哩!」

  淩渡宇吻了莎朗蒂一下,登上計程車去了。

  莎朗蒂在窗外叫道:「明天還來嗎?」

  淩渡宇降下玻璃窗,笑道:「我的媽教我得些好處須回手,明天不來了。」

  在莎朗蒂呆望裡,計程車開出賭場的大花園去,後面是走動閃耀的霓虹大招牌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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