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女(22)_黃易_學達書庫

二十二

　　不知過了多久，默金處傳來坐起身體的聲音。

　　淩渡宇警覺過人，立時驚醒。

　　月色的清光下，默金臉色出奇地凝重。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什麼事？」周圍一片平靜，半點異常的景象和聲音也沒有。

　　默金跳了起來，一把搶過淩渡宇放在一旁的衝鋒槍和子彈，走至遠處，回來時兩手空空道：「我塞在了水坑旁的板岩隙內。」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什麼事？」

　　默金道：「有人來。」

　　淩渡宇脫口道：「是聖女嗎？」

　　默金重重吐出一口痰，沉哼道：「聖女？不，不是那妖婦，是很多很多人和駱駝。」

　　淩渡宇側耳細聽，卻是什麼聲音也沒有。

　　默金和聖女擁有同樣能力，能察覺遠處人畜的動靜。

　　這是否屬於沙漠人的超靈覺。

　　淩渡宇不解地道：「為什麼還不逃走？」

　　默金爽快地道：「逃不了，他們從四方八面包圍過來，一定是白狼，只有他才能嗅出我們的足印。」

　　這時南面傳來了陣陣聲響，不一會四方八面也有聲音響起。

　　是駱駝的蹄音。

　　在綠洲激蕩著。

　　默金道：「記著，什麼事也由我來對答，他們不認識我，也不認識你。」

　　淩渡宇點頭。

　　默金道：「你懂阿拉伯語嗎？」

　　淩渡宇答道：「一點點，足可應付一般的對答。」

　　默金道：「那就好了。」

　　跟著臉色一變叫起來道：「慘了！那駱駝。」

　　淩渡宇心神一震，記起那駱駝是偷來的賊贓。

　　時間來不及了，他們落在重圍裡。

　　各式各樣的武器，由最先進的自動步槍，到原始的來福槍，瞄著被圈起在中心的一老一少。

　　駱駝物歸原主，給牽到一旁。

　　綠洲上滿布圖雷阿的戰士，最少有二百多人。

　　圍著的人一聲不響，目露凶光，殺氣騰騰。

　　默金裝作被嚇得縮成一團，不斷抖索，演技直迫奧斯卡影帝。

　　淩渡宇依樣葫蘆，也扮成嚇得目瞪口呆，軟倒地上。

　　包圍的大漢中分而開。

　　一名大漢騎著一頭特別高大威猛、裝飾華麗的公駝駝，從容不迫地踏進圈子內，停在兩人面前，從高處俯視下來。

　　這人的年紀在四十歲上下，渾身充溢著精神和力量，一對眼凶光閃閃，臉孔比一般人長得多，青青白白，使人感到他殺起人來，絕不手軟。

　　他的腰肢脊骨挺得筆直，似是由水泥和鋼筋混合形成。

　　就像一頭饑餓的豺狼。

　　白狼。

　　沒有更貼切的稱謂了。

　　白狼眼中射出森嚴精光，在二人身上打量，最後停在淩渡宇臉上，用蹩腳的英語道：「日本人？」他的聲音沙啞高亢，使人難受。

　　淩渡宇剛要答話。

　　默金呻吟一聲叫道：「我只是他的嚮導，他說會給我一千美元，帶他往……」

　　白狼從牙縫裡迸出聲音冷然道：「閉嘴！還沒有問你這老狗。」

　　默金叫道：「看在阿拉分上……」

　　身後一名圖雷阿格人沖上，揚手一鞭抽打在他背上。

　　默金痛得全身劇震起來，聲音倒不敢漏半個出來。

　　白狼望向淩渡宇道：「你！」

　　淩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故意口震震地道：「我是中國人，你……你們想怎樣，我可以把錢給你。」

　　白狼仰天狂笑，像一頭野狼般仰大嗥叫，氣勢懾人。

　　跟著向駱駝一指道：「那是什麼一回事？」

　　默金待要出聲詐騙，另一鞭已打在他身上。

　　默金嚎叫一聲，不知是真痛還是怨恨不能出聲作奸弄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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