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女(20)_黃易_學達書庫

二十

　　天空中滿布濃重的塵屑。

　　沙粒逐漸向下飄落，一層層撒在地上。

　　二人一獸筋疲力盡倒了下來，連喘息的力量也失去。

　　淩渡宇閉上眼睛，調節呼吸，進入深靜的休息裡。

　　默金的聲音響起道：「你知嗎……」

　　淩渡宇駭然睜眼，不能置信地望著精神奕奕的默金道：「你是老妖怪嗎？」憑他的體質現在亦只是回復了一半，以默金的高齡，竟像沒事人一樣，怎能不教他驚異。

　　默金倒是老實地道：「曾經不是，但現在卻是。」

　　淩渡宇皺起眉頭道：「你在說什麼？」

　　默金揮手道：「不說這個，回到先前的話題，這場大風沙害苦了我們。」

　　淩渡宇歎道：「這還用你說嗎？」

　　默金罵了聲傻子，道：「不是說這個，而是大風沙救了那妖婦，使她能逃出白狼的狼爪。」

　　淩渡宇奇道：「那場大風沙對他們雙方同樣不利吧！」

　　默金搖頭道：「全世界沒有人再比我更明白她了，她是沙漠裡唯一從不迷失方向的人，比我還要高明。」

　　淩渡宇不解道：「她有什麼本領？」

　　默金哎了一口氣，道：「你不會明白的。」

　　淩渡宇深明問話的技巧，轉口道：「我們都逃出來了，她為何逃不出來。」

　　默金瞪著他，又歎了一口氣道：「你這傻子什麼也不懂，我們可以逃出來，因為白狼的目標是她……唉！這白狼是連我也懼怕的怪物，十八歲成為了圖雷阿人的領袖，鼻子可以嗅到三裡外走過的駱駝是公的還是母的，哈……」

　　面對這老怪物，淩渡宇一點也不知該怎樣去應付，在他面前的確變成了個呆子。

　　默金挑引道：「喂！怎麼不說話了？」

　　淩渡宇聳肩道：「你和聖女是什麼關係？」

　　默金眼中光芒暴閃，一口涎沫吐在地上道：「啐！什麼聖女，她是婊子、娼婦、母狗、妖婆……」

　　抬起頭來，斜眼盯著淩渡宇道：「你知她是我什麼人？」

　　淩渡宇搖頭，他倒很想知道。

　　默金認真地道：「她是我四十歲時買回來的小老婆。」

　　淩渡宇呆了一呆，喉嚨咕咕作響，忽地爆起狂笑，腰也彎下來道：「老人家，你多少年紀了，八十還是九十？」

　　默金一點也不覺得可笑，冷冷道：「如果你有父親，他可以作我的孫子。」

　　淩渡宇笑得更厲害了，上氣不接下氣地道：「你找錯了人，我父親生我時是八十歲，假設未死，現在應是一百一十歲了，你雖不是我的兒子，卻是他的兒子。」

　　默金想了想，也笑了起來，道：「那我是弄錯了，你父親只可以作我的兒子。」

　　淩渡宇笑聲倏止，呆道：「老傢伙，你不是認真的吧！」

　　默金歎了一口氣道：「我是認真的，我今年是……」

　　閉上眼睛，默默數算，道：「一百五十七歲又八個月另十七天。」

　　淩渡宇凝視著對方道：「那……那妖婦是多少歲？」

　　默金毫不猶豫地道：「最少有一百三十五歲，否則哪配稱為妖婦？」

　　淩渡宇一臉愕然，他知道默金不是在說假話。

　　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曾發生在他們身上。

　　難道和那禦神器有關？

　　他想起聖女的眼睛，那包含了很多很多東西、很悠久很悠久的歲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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