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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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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架深藍色印有「機場保安部隊」字樣的鈴木小型貨車,從候機室一側的貨車出口處風馳電掣直駛過來,和那兩輛載著軍人離去的吉普車擦身而過。 車子在舷梯旁戛然而止。 這時兩輛吉普車剛駛進候機室內。 小貨車上跳下八名身穿藍色機場保安人員制服的大漢,手持衝鋒槍,冷靜迅速地登上舷梯。 其中一名的槍嘴指著舷梯旁的空姐,不知在說什麼,空姐立時花容慘澹,露出震駭的神色。 「劫機」兩個字剛在淩渡宇腦神經內霹靂般閃過,他已整個人彈離座位,踏著椅背,跳到座位間的通道上。 他一定要在劫機者登機前搶到艙口,阻止他們登機。 四周的人駭然地望著動若奔豹的淩渡宇。 淩渡宇腳一沾地,立時往艙口的方向撲去,這時乘客均已安坐,通道除了幾個來回走動的空姐外,大致上暢通無阻。 淩渡宇坐的是商用機位,離艙口只有十多米,他滿有信心能在劫機者登到舷梯頂時,搶到艙口的有利位置,加以迎頭痛擊。 剎那間躍到離艙口五六米的地方。 不幸的事發生了。 淩渡宇右腳腳踝一緊,不明的物體毒蛇般纏上來,跟著是一股力量猛將他向後拉。 他立時失去平衡,前沖的姿勢一下子變成猛向通道的地面狂撞撲去,這時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改前撲為側跌。 敵人掌握時間和力道的準確,實在無懈可擊,即管以淩渡宇的身手,亦名副其實栽了個大觔鬥。 淩渡宇肩頭剛觸地,雙腳全力一縮,整個人貼著機艙的地面向前撲,這一下前沖之力非同小可,估量可將糾纏物脫開,說不定能將偷襲者整個帶動,隨著勢子撲來。 豈知他一用力,腳下一空,纏索脫卻,便像一個人想拿起一塊百斤重的大石,豈知該石竟如羽毛般輕,他用猛了力道,難受可想而知,立時在地上一連打了兩個觔鬥。 勢子剛停下,他隨即躍起,剛好看到揚起的槍管,對準了他的胸口。 棋差一著,滿盤皆輸。 八名身穿保安隊制服的大漢從艙口處閃了進來,分成兩組,一組往駕駛室沖去,另一組向淩渡宇的方向走來。 其中一名矮壯大漢反手把槍柄重擊在淩渡宇腹部,手法淩厲純熟。 淩渡宇悶哼一聲,跪了下來。 他其實並非那麼痛楚,不過在衝鋒槍下,裝弱者比裝強人來得划算,況且他還有後顧之憂,因為一旦引起槍戰,必會誤傷無辜,這個想法使他克制著反擊的欲望。 這時他才有機會轉身向身後的偷襲者一望。 又是那對清藍深幽的美目。 她解下了臉紗,挺秀鼻樑下的鮮紅小嘴,掛著的是一絲不易覺察的冷意,纖美的手卷著一條長長的黑色鞭索。 淩渡宇認得那是她的腰帶。 她站在通道的中間,像一尊石雕的女神像,眼睛冷冷地盯著她的手下敗將淩渡宇。 劫機大漢在她身旁走過,佔領機艙內扼要的位置。 淩渡宇呆了起來,直到這時刻,他還沒法將這奇特的美女和偷襲者及劫機者連起來。 這偏又是眼前活生生的事實。 機艙的傳音器響起帶著阿拉伯口音的英語道:「低下頭,舉起手,不准有任何動作,否則格殺勿論!飛機被我們劫持了!」 這時乘客們知大事不妙,人人面如土色,目瞪口呆。 艙內的數名大漢揚威耀武,揮動著自動步槍,大聲呼喝,眾人無奈屈服,低頭舉起雙手。 空姐們給趕到機頭的小廚房內,只有淩渡宇孤零零蹲在通道旁,和那阿拉伯美女互相逼視。 一名大漢走到淩渡宇背後,以阿拉伯語向那女子請示道:「怎樣處置他?」 女子面容不動,驕傲地仰起俏臉:「趕他回座位。」語氣平淡從容。 *** 飛機緩緩在跑道上移動。 凶徒們控制了大局,淩渡宇坐在座位上,心中的不服氣是難以形容,若不是被那女子手中的黑長索所破壞,眼下當是另一個局面。 飛機不斷加速,在陽光明媚的厄瓜多機場展翅升空,機場的控制塔像是尚懵然不知劫機的事,又或是無可奈何。 劫機者計畫周詳,巧妙地利用了機場保安的漏洞,一舉成功,而且動作敏捷俐落,熟練冷靜。 傳聲器再次響起:「現在可以放下手,不准交談,記著!你們的性命操縱在我們手裡。」 淩渡宇身旁的胖子哭喪著臉向淩渡宇苦笑,把舉得早僵痛了的手放了下來,喃喃道:「不知這天殺的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?」 「閉口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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