獸性回歸(8)_黃易

八

　　腳步聲接近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道：「怎麼是你？放了他！」

　　淩渡宇轉過身來，剛好面對著氣衝衝的羅拔，聯邦調查局辦這案件的總負責人。

　　十多個便裝和軍裝員警如臨大敵地圍著自己。

　　羅拔怒道：「原來弄到天下大亂的人就是你，我要一個解釋，否則恐怕你有大麻煩了。」

　　淩渡宇聳聳肩胛，道：「要什麼解釋？我當然在查案。」

　　羅拔冷笑道：「查案？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？福爾摩斯，或是偵察小說裡不斷給人敲頭暈倒而頭顱永不受損、除了真正的兇手外，對所有人都懷疑的大偵探？」

　　淩渡宇對羅拔刻薄的幽默頗為欣賞，失笑道：「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偵探，卻有一對其他真正大偵探沒有的怪眼……」

　　望向地上續道：「所以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血漬。」

　　眾人自然地望向地面。

　　羅拔臉色一變道：「誰的血？」

　　淩渡宇悠悠道：「我保證血型和積克的完全吻合。」

　　羅拔臉色變得更難看，道：「你在追他？」

　　淩渡宇苦笑道：「現在晨運是否早了一點？我親愛的真正大偵探！」

　　羅拔不理他的嘲諷，高聲喝道：「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？追！快追！調動所有人，封鎖整個區域……」

　　淩渡宇搖頭歎息，他知道積克已逃得很遠很遠了。

　　離成功是這麼近！

　　居然也失敗了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次日清晨七時四十五分。

　　在金統的辦公室內，卓楚媛和淩渡宇詳細地敘述昨夜發生的事。

　　金統、羅拔和其他幾位高級警官很留心地聆聽著。

　　金統歸納道：「整件事情有幾點值得注意的地方。第一，積克為什麼會挑上楚媛，而且不單知道她的住所，甚至知道大廈門鎖的電子按鈕密碼？第二，升降機升到二十八樓所需的時間，連開關的時間包括在內，是四十九秒，而積克竟能以這麼一點的時間，走上二十八樓，面不紅、氣不喘……嘿！的確是畜生。」

　　聽到金統的罵語，眾人不禁莞爾。

　　羅拔介面道：「第三是他的體能，先受到淩先生的傷害，又給跑車撞倒，大量出血，竟然仍有逃逸無蹤，這真使人難以置信。」

　　卓楚媛道：「雖然這次抓不著他，但無論如何，我們對他的認識，有了最大的突破。」

　　眾人一陣沉默，卓楚媛和淩渡宇是見過他而尚生存的兩個人，自然能提供有關他的最寶貴資料，可是亦使他們認識到積克擁有超人的能力和體力、認識到他的危險性。

　　另一個警官道：「最奇怪的地方是，這麼激烈的打鬥，看守大廈的守衛和在二十八樓居住的另一戶夫婦，竟然一點也不能覺察。據事後的問話，守衛在卓主任進入大廈前的一刻，突然昏昏睡去，而二十八樓那對夫婦，也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熟睡裡，使人懷疑這並非巧合……」

　　金統望向淩渡宇道：「小淩！你有什麼意見？」

　　眾人的眼光一齊集中在他身上，淩渡宇是當事人，亦是把整個追捕積克局勢扭轉過來的人，自然受到尊重。

　　淩渡宇沉吟半晌，道：「我很想知道，他第一宗犯案的地方，是在哪裡？」

　　眾人望向卓楚媛，積克是跨國性的大罪犯，她身為國際刑警負責這案的人，自是最有資格回答。

　　卓楚媛道：「根據資料，第一宗是發生在墨西哥境內，兩名少女被他肢解了……那是一九八二年的七月。不過，很難斷定那是否他犯的第一宗案件。」

　　另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官忽地站了起來，臉上現出非常奇怪的神色。

　　羅拔奇道：「愛德華，什麼事這樣大驚小怪？」

　　愛德華道：「我記起了我曾經負責過一件案子，一個懷孕的少婦被殘暴地勒死，屍身充滿毒打和咬噬的痕跡，但那是一九六六年的事情，發生在美國境內鄰近墨西哥的新墨西哥州內一個紅人聚居的小鎮。因為那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，所以一直沒有聯想到積克身上，但是手法卻是如出一轍。」

　　羅拔哂道：「這積克的年紀最多也是在二十三四間，一九六六年怕他還未來到這世上作惡。」

　　淩渡宇凝重地道：「不要這麼快下結論，我認為必須翻查當時的檔案，看看有沒有行兇者遺下的血型樣本、指紋、毛髮組織等資料。記著！我們要對付的並不是個……普通的人，也不能用慣常的推理方法去對付他。」

　　羅拔對淩渡宇的教訓大為不滿，道：「什麼！你認為他是天外來客，是異星人嗎？」

　　淩渡宇笑道：「這是你說的！」

　　卓楚媛揮了揮手，像是掌握到一點什麼有用的意見，眾人的注意力一齊集中到她身上。

　　卓楚媛俏目掃視了眾人一遍，停在淩渡宇身上道：「一直以來，我們只是籠統地認為他是白人，你和我是唯一如此清楚地和他接觸的人，你認為他是什麼人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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