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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長廊兩邊掛著兩列二十多幅二尺乘二尺的畫作,色彩濃豔繽紛,工巧精緻。

  雲絲蘭見他留心起兩旁的畫作,笑道:「這是我國著名的織畫,面積雖小,卻以內容豐富、畫工精細而馳名國際。」

  淩渡宇邊行邊停,欣賞了其中幾幅作品,心中升起一個念頭,就是揀選這批作品的人品味奇高,迥異俗流,想不到賭場之內,亦有此等人物。

  商同在後面道:「到了!」

  淩渡宇把心神從動人的織畫處收回來,步入貴賓廳。

  若說外面大堂是個喧鬧的市集,這處倒像個避靜的禪室。

  偌大的空間內,不聞半點吵雜的聲音。

  大廳中圍著大賭桌或坐或站的十多名男女,似乎都不想打破凝然有致的寧靜,屏息靜氣地盯著賭桌上的賭局,沒有人留意到有人進來。

  一股無形的壓力,使剛進來的淩渡宇等人,感受到那緊張的氣氛。

  淩渡宇等人迫不及待地走近賭桌。

  圍著賭桌觀戰的男女掃視他們一眼,目光又轉往賭桌上,彷佛賭桌有專門攝取目光的磁力。

  只有正在對賭的一對男女,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加入。

  他們專注的目光交纏在一起,有若刀劍在虛空中交擊。

  他們要看進對方靈魂深處,以決定下一步的行動。

  「噢!」阿修忍不住驚歎起來。

  淩渡宇很理解阿修的感受,因為他也為桌上的牌局感到動魄驚心。

  賭的是「梭哈」。

  桌心堆著如山高的籌碼,這賭場的注碼以美金為單位,此時的注碼已有近百萬了。

  男子面前四張牌,翻出來的是三條A:女的四張牌,翻出來的是三條K。

  照牌面來說,男子穩勝女的無疑。

  問題是還未翻過來的底牌。

  假設男的底牌也是A,那無論女的得到什麼牌,亦是必敗無疑,這個牌勢最大的當然是四條A,其次是四條K。

  賭局到了生死立判的關頭。

  淩渡宇不由關心起來,因為那男子正是他這次專程來找的沈翎博士,而沈博士袋中的錢裡,有五百萬美金,來自他的組織抗暴聯盟,他這趟正是奉高山鷹之命來看看公款的「近況」。

  沈翎博士是組織內最高層八個以「鷹」為代號的人物之一,在國際上,則是著名的探險家和旅行家。

  沈翎的代號是「原野鷹」。

  淩渡宇代號是「龍鷹」。

  同是組織內最傑出的人物。

  一頭濃黑的金髮,不長不短,中分而整齊,高挺的鼻樑下,長滿了金黃的胡髯,幾乎連棱角分明、予人堅毅卓絕感覺的嘴唇也埋沒在內。

  他整個人骨骼極大,即使坐在那裡,也有若一座推不動的崇山,氣勢迫人。

  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炯炯有神的雙目,射出令人心悸的冷靜寒芒。

  這時沈翎懾人的眼神,凝望著與他在賭桌另一端互爭雄長的印度女子。

  女子的神采,一點不遜色于雲絲蘭。

  若要淩渡宇去形容這女子,那麼淩渡宇只能用「冰肌玉骨」這四個字。

  女子一身白紗,額前點了朱砂,清麗可人,年紀約在二十七八之間,有股高貴端麗的氣質,使人很難把她和賭博聯想在一塊兒。

  圍觀者恭敬的眼光,又使人知道她一定是極有身份和地位。

  她甚至比沈翎更沉著和冷靜。

  清澈的眼神,一絲不亂地回敬沈翎銳利的眼神,沒有半點怯色,一派賭國高手的風範,淩渡宇也不禁佩服起來。

  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:這秀美的女子,一定是商同口中的大小姐,雲絲蘭口中的海藍娜了,好一個美麗的名字。

  海藍娜打破了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默,淡淡一笑,以清甜的聲音道:「跟進你的十萬元。」

  妙目一掃沈翎面前堆積如山的籌碼,漫不經意地道:「並『大』上你手上所有的籌碼。」

  圍觀者一陣騷動,為這豪賭震駭。

  沈翎手上的籌碼,以美金計最少有六十余萬,加上先前所下的注碼,桌上的總注碼達到二百多萬美金了。

  沈翎眼中閃跳著亮光,忽地長笑起來,在寂靜空廣的大廳內,分外刺耳。

  沈翎豪雄的笑聲驀然停下,把頭頸伸至極盡,又回復平視,緊盯著海藍娜,沉聲道:「痛快!痛快!」

  緩緩轉過頭來,望向他左手側的淩渡宇,平靜地道:「龍鷹!假若是你,會怎樣做?」

  這一著奇峰突出,眾人的眼光不由集中在淩渡宇身上,海藍娜的眼光跟蹤到他處,首次發現這非凡人物的存在。

  淩渡宇從容自若,微笑道:「你可以改變命運嗎?當然是捨命陪淑女了。」

  沈翎啞然失笑,搖首歎道:「淩渡宇不愧是淩渡宇!」

  轉向海藍娜道:「他的說話就是我的說話,我跟了!」

  眾人一齊譁然,忽又完全靜默,等待最後的一手牌。

  一個五十多歲的印度男子負責發牌,他熟練地從發牌機抽出兩張牌,分發往對峙得難解難分的這對男女面前。

  當他派牌時,有心者都留意到他的手有輕微的抖震,顯示他的緊張情緒。

  沈翎隨手把牌翻過來,是張梅花二。

  海藍娜伸出纖長均勻的玉手,指甲在牌底輕輕一挑,牌翻上了半空,打了幾個滾,平跌桌上,剛好是面朝天。

  眾人一齊驚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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