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神(22)_黃易_學達書庫

二十二

　　淩渡宇面容冷酷地道：「我現在給你三十秒的時間，若我的朋友還未醒來，我就先槍殺你們其中一人。」

　　老者眼中閃過憤怒的神色，很快又壓制下來，淩渡宇冷硬無情的神色，使人感到他絕非說笑。

　　老者沉聲下達指令，立即有人走往金統處，取出一小筒噴劑，噴在金統的鼻上，一股濃烈難聞的氣味，充斥在整個空間裡。

　　老者似是眾人的領袖，道：「淩先生果然不凡。」

　　淩渡宇心中升起羞慚，若對方知道他連那黑幕也不敢揭開，不知對他有何感想？

　　他只是一個失敗者，不敢面對深心內渴求的理想。

　　金統掙扎了幾下，鼻管咿咿唔唔發出聲音，登時把淩渡宇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，回復警覺。

　　那噴劑效用神速，金統回醒過來。

　　淩渡宇鷹隼般的目光，罩定各人，一邊急步走到金統身邊，若有一條濕冷的毛巾會更好，但他無從獲得，唯有蹲身把冰冷的槍管，貼在金統的面頰，輕輕拍打，低喝道：「醒來吧！金統！」

　　金統又掙了一掙，張開眼來，呆了數秒，驀地「呼」一聲坐了起來，眼神由茫然轉為清醒。

　　淩渡宇心中贊了一聲，金統不愧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人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了神智，對自己大增助力。

　　金統接過淩渡宇遞給他的槍，站了起來道：「就是這班牛鬼蛇神在攪風弄雨。」眼中射出憤怒的光芒，大步向廳心眾人走去。

　　淩渡宇亦步亦趨，跟在他身後。

　　金統喝道：「誰是代表？」

　　淩渡宇指著那老者道：「看來是他了。」

　　金統粗暴地向各人搜身，每一個人都被命令伏在地上，最後只剩下老者一人站立。

　　金統道：「電話在哪裡？」不待老者回答，他的眼睛已巡逡到廳側一套組合沙發旁小幾上的電話，大步走了過去。

　　趁金統打電話的空檔，淩渡宇向老人問道：「你的身份和姓名？」

　　老人抿嘴不答，面上神情堅決。

　　淩渡宇雙目奇光忽現，全力展開他拿手的催眠術。

　　老者眼中出現茫然的神色、忽又回復堅強穩定，這人心志堅毅，是催眠者最頭痛的施術對象。

　　淩渡宇話鋒一轉，道：「『光神』對你們好嗎？」

　　老者呆了一呆，這句話奇鋒突出，是淩渡宇的攻心之策，減低老人對抗的敵意。

　　淩渡宇步步進迫，不讓他有任何思考的時間，道：「芬妮小姐說，阿達米亞要你和我合作。」這句更是胡謅之至，淩渡宇要引起他思想上的混亂。

　　老者果然愕了一愕，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
　　淩渡宇眼神深邃無盡，像兩個無底的深潭，緊緊攫抓著對方的心神。

　　淩渡宇聲音放得更柔和友善，道：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
　　金統這時走到淩渡宇身旁欲言又止，但淩渡宇已無暇他顧，全力以精神去駕馭對手。

　　老人茫茫然地道：「人生實在太苦悶了，光神是我們的希望。」

　　淩渡宇估不到會引出這句話來，但他卻有同感，比起适才的遭遇，人生實在是太悶了。

　　其實他最想問的問題，就是卓楚媛等人現在身處何方，但這時為了不令對手產生對抗的意識，不得不順著他來說話。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光神從哪裡來的？」

　　老者搖頭道：「是它找到了我們，它乘著閃電，來到地上。」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光神要你們做什麼？」

　　老者面上現出興奮的神色，道：「它不要求任何東西，反而要幫助我們，幫助我們回到天上做神，光神說它只是我們的忠僕，我們才是神。」

　　淩渡宇大感愕然，心忖這算是哪門子道理？

　　不過已不由得他多想，其他的敵人隨時會出現和反擊，必須速戰速決。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光神在哪裡？」

　　老者在催眠下，陷入混蒙的狀態，閉上雙目，緩緩道：「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，它的神體卻被供奉在飛船的神龕內。」

　　淩渡宇心中一震，難道真是外太空來的外星人，隨著太空船來到地球上？

　　他打蛇隨棍上，問道：「那些它找來的人，是否也在那裡？」

　　老人震了一震，露出掙扎的神情。

　　淩渡宇不敢放鬆，道：「是不是也在飛船內？」

　　老人呆了一呆，點頭道：「是的！」

　　淩渡宇問道：「飛船在哪裡？」這時他也緊張起來，假設老者的答案是在天外，他就算有太空總署在背後支持，恐怕也是一籌莫展。

　　老者道：「在……」

　　異變突起。

　　四周暗黑下來。

　　伸手不見五指。

　　淩渡宇暗罵一聲，一個箭步向老者飆去，照他估計，定是手到擒來，一來對方受制于催眠術，神智混沌；二來以他的身手，即使對方壯健如牛，也難逃他的指掌，何況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。

　　他立即知道自己錯了，老者並不在那個位置，這怎麼可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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