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之謎(39)_黃易

三十九

　　十多分鐘後，淩渡宇張開眼睛，微笑道：「敵人已撤離村落，所有俘虜均安然無恙。」

　　眾人這時當他神一樣地崇拜，聞言高聲歡呼起來。

　　艾蓉仙更摟著淩渡宇，狠狠吻起來。

　　淩渡宇閉上眼睛，在心靈向紅樹呼叫道：「謝謝你！」

　　紅樹的聲音從大地傳來道：「不用謝我，你是我揀選的。自從我服食了上帝之媒後，悟通了生命的秘密，一直在等待另一位有靈覺的人，來分享我的認識，那我便可安心離開這個宇宙。所以你的飛機一降落草原，我便開始引導你，和你溝通，使你思索往日忽略的問題。」

　　淩渡宇心中道：「為什麼要告訴我？」

　　紅樹道：「人類生命短促，是它完全不用擔心的短暫時光，但他卻忽略了人類累積經驗的能力，一代一代的交替，知識卻不斷傳下來，就像我要把這一切告訴你，終有一天你也可以將所知告訴另一個人，這是我作為對自己同類的貢獻。」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那你為何要走？你能走到什麼地方？」

　　紅樹深沉歎息，道：「我通過植物的靈覺，不斷窺探它的秘密，已引起了它的警覺，我再不走，便會遭遇如同月魔的悲慘命運。」

　　淩渡宇不解道：「它為什麼不立即對你採取行動？」

　　紅樹道：「你仍是不可避免地用人的角度去想它。他是一股無形的生命力，無形的思想體。我們一個思想可以在千分一秒的時間內發生，它一個思想可能需要一百年或甚至一千年。所謂山中一日，世上千年。它的時間觀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。思想就是它的行動和力量，可以使整個星球毀滅，也可以帶來無數生命的誕生，所以我一定要在它毀滅我的思想形成前，逃進它勢力不及的另一些時空去。那處它的力量將較為單薄，我或許仍有一線生機。」

　　淩渡宇道：「你曾否和它『正面』相遇過？」

　　紅樹道：「沒有人的靈神可以直接和它相遇，它像一塊龐大無匹的磁石，人類鐵砂般的靈神，將會被它無情地吸納。那便是死亡，亦是你找尋的飛機所遇到的事情。當飛機越過黑妖林的上空，剛好碰著它通過植物的靈力去探索太陽系外的宇宙，所以機員立時死亡，也可以說是被它收回了靈魂。這也是黑妖林內沒有生命的原因。黑妖林是它探索宇宙的發射站。」

　　淩渡宇想起在飛機內的屍體遺骸，怵然而驚，也在慶倖取軍火時未遇上它的探索能量。

　　他忽地想起一件事，問道：「為什麼在百慕達三角洲，整隊飛機消失無蹤，這裡卻剩下飛機的殘骸呢？」

　　紅樹道：「它可以探索這宇宙，也可以貫通其他的宇宙，百慕達就是它探索其它宇宙的基地，利用的是海洋的力量，當能量爆發時，生命被吸納，物體卻給送進另外的時空去，造成神秘的死亡事件。」

　　淩渡宇默然。

　　紅樹道：「你是我最後一個談話的人類，不要失落，我們一天不死，仍有一線的機會，我這幾十年來摸索出來的秘密，已盡告於你。我走了。記著！水滴比起大海雖小，本質上卻是同樣偉大。」

　　紅樹的靈覺消去。

　　淩渡宇睜開眼睛。

　　陽光照遍大地，使人很難想像昨夜的暴風雨和黑暗。

　　血印和艾蓉仙崇敬地望著他。

　　山河秀麗，誰想到這美麗景色後所包藏的大秘密？

　　他還有很多事要做。

　　把軍火運往納米比亞，打聽高山鷹的情形……

　　還有，他要繼承紅樹的「遺志」，為人類的前途奮鬥。

　　《上帝之謎》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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