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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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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狐! 你在哪裡? 淩渡宇是在場第一個接觸到紅狐邪惡心靈的人。 長期的密宗修行,使淩渡宇擁有比一般人靈敏百倍的感覺。 他全身像浸在冰水裡,想發狂高呼。 心臟狂跳。 他的眼睛望向卓楚媛。 視線受到一個高大的影子擋著。 他第一時間知道那是紅狐。 在天羅地網中,他從容地混了進來。 靈光在他的腦袋閃過,紅狐的目的是卓楚媛。 淩渡宇用盡全身的潛力,暴喝道:「楚媛伏下!」 聲音石破天驚,響徹靈堂內外;同時淩渡宇箭矢般向紅狐背影撲去。 生死存亡! 靈堂內外的人,全部一呆。 反應敏捷的便裝人員全神戒備。 除了淩渡宇向前沖出外,全部人呆立不知所措。 卓楚媛和淩渡宇心意相通,不理一切往地上側跌伏倒。 這救了她的性命。 身後的人一聲悶哼。 卓楚媛本能回望,一名男記者雙手緊捏喉頭,喉嚨處發出胡胡的聲音。 卓楚媛看到他的咽喉處露出一截鮮紅的箭尾。 中箭的男記者面上泛起一片灰黑,雙目怒睜,向後仰跌。 卓楚媛的反應是一等一的快捷,她再回過頭來時,閃電般從外套拔出手槍,她有信心以超卓的槍法把偷襲者的腦袋轟掉。 可是她轉過來時,什麼也看不到。 只有一對眼睛。 眼睛內的瞳仁,像兩個金黃的小圓月。 黃芒暴射。 像黑夜裡照耀大地的月暈。 那絕對不是人類的眼睛。 一種強大得無以抵擋的驚悸,從卓楚媛的神經中樞迅速蔓延。 她手足冰冷麻木,心臟狂跳,全身血液凝固,冷汗從每個毛孔中狂湧出來。 像在一個惡夢中,明知毒蛇猛獸向自己撲殺攫抓,卻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。 魔眼緊攫著她的身心。 甚至她的靈魂。 她想嘔吐。 終於體會到為什麼田木正宗、夏能等手下能人,一一敗亡慘死。 這不是人能抵抗的邪惡勢力。 手一松,配槍當一聲掉在地上。 手槍觸地的聲音是那樣遙遠和不真實。 地轉天旋。 絕望充斥在胸前。 耳中傳來淩渡宇第二聲暴喝:「格沙堡!」 卓楚媛耳際風生,一支箭在她耳際外寸許處掠空而過。 大廳中的人東倒西歪,仿似突然發生十級地震,沒有一個人能保持平衡,紛紛在天旋地轉中倒在地上。 紅狐邪惡的精神力量,騷擾了每一個人的神經平衡系統,再沒有一個人有反抗他的能力。 除了淩渡宇,累年的瑜伽苦行使他的精神和意志剛如岩石,能夠對抗紅狐發出的精神力量。 紅狐像一個磁場風暴的中心,淩渡宇在逆流中奮力掙扎。 淩渡宇撲入東倒西跌的記者群內時,卓楚媛的手槍剛墜跌地上。 一個肩膊雄偉的男子,背向著淩渡宇,使他看不到男子的手部動作。 馬修明跪在地上,像是要從一個惡夢中掙扎醒來。 這是個集體的可怖夢靨。 淩渡宇雖然看不到男子的行動,直覺感到他是要向卓楚媛施毒手,適時喝出紅狐的真名格沙堡。 這有兩種作用。 從種種資料看來,紅狐有很大的可能被某一種超乎理解的異力控制了心靈,這種控制還未到絕對完成的地步,所以紅狐有時會回復神智,他勁喝紅狐的真我格沙堡,會有震撼衝擊紅狐本性的作用,像當頭的棒喝。 其次,他這喝叫是密宗一種禪喝的無上法門,隨著他這聲暴喝,他把自己的精神貫進去,希望能起著「驅邪」的作用。 這接近印度宗教中專事唱經的教派,認為聲音有神聖的力量。 紅狐應聲一震,射出的箭矢失去了準頭,在卓楚媛耳旁掠過,真是毫釐之差,險到極點。 紅狐轉過頭來。 淩渡宇終於和紅狐照面。 紅狐凝立不動。 他身材高大,面容俊偉。 雙目卻是一片茫然。 茫然忽然轉變為凶厲的電芒。 眼睛射出兩道黃光。 剎那清醒後,回復先前兇狠絕毒的眼神。 那不是人類的神采。 淩渡宇由前沖變為踉蹌前跌。 他心頭悶壓,手足發軟,眼皮如千斤重墜,只想躺下來睡覺。 紅狐眼中的兩團黃芒,擁有形如實質的精神魔力。 換了別人,早便倒跌在地。 淩渡宇知道自己目下是唯一能力抗紅狐的人,怪叫一聲,奮起意志,一腳向紅狐踢去。 他離紅狐還有丈許的距離,當然不是想踢中紅狐。 這一腳別有文章,腳上的皮鞋脫腳而出,拍一聲直擊在紅狐的眉心處。 紅狐大叫一聲,雙手本能掩上雙目。 黃芒倏地消去。 淩渡宇全身一松,回復了一點力量。 同時,知道自己估計正確,紅狐的邪力全在雙目。 那是邪惡力量輸出的孔道。 是紅狐最強大的地方。 一刻的緩衝,淩渡宇撲到紅狐左側,趁他雙掌捧臉的良機,整個人彈起,右膝全力撞中在他小腹丹田的氣海。 這乃人身重穴,沒有人能在一下重擊下有繼續活動的能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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