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7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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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十二章 天下為先 寇仲與手下謀臣大將商議擬定進攻江都的軍事行動和整體部署後,諸將奉命分頭辦事,先頭部隊在宋爽、王仲宣率領下立即動程由水路南下。寇仲連日勞累,回臥房打坐休息,不到半個時辰,敲門聲響。寇仲心中一驚,心忖難道又有禍變,暗歎領袖之不易為,應道:「行之請進!」虛行之推門而入道:「青竹幫幸容有急事求見。」 寇仲忙出外堂見幸容,這小子一臉喜色,見到他忙不迭道:「李子通想向你老哥投降,小仲真厲害,連李世民都奈何不了你。」寇仲大喜道:「少說廢話!李子通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聽教聽話,這消息從何而來?」 幸容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道:「是邵令周那老糊塗低聲下氣來求我們的,不過李子通是附有條件。」寇仲皺眉道:「李子通有甚麼資格和我講條件?他不知我討厭他嗎?不幹掉他是他家山有福。他娘的!哼!」 幸容堆起蓄意誇張的笑容,賠笑道:「少帥息怒,他的首要條件是放他一條生路。哈!他娘的!李子通當然沒資格跟你說條件,你都不知現在你的朵兒多麼響,我們只要抬出你寇少帥的招牌,大江一帶誰不給足我們面子,曉得你沒有給唐軍宰掉,我和錫良高興得哭起來。子陵呢?他不在這裡嗎?」寇仲啞然失笑道:「你何時變得這麼誇張失實的,子陵有事到別處去。閒話休提,李子通的條件是甚麼鬼屁東西?」 幸容道:「其他的都是枝節,最重要是你親自護送他離開江都,他只帶家小約二百人離開,江都城由你和平接收,保證沒有人敢反抗。」寇仲愕然道:「由我送他走,這是甚麼一回事?是否陰謀詭計?」 幸容哂道:「他還有甚麼手段可耍出來?難道敢和你來個單挑,天下除寧道奇外恐怕沒有人敢這麼做。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江都城的情況,這是李子通一個最佳選擇,且可攜走大量財物。」寇仲不解道:「那他何須勞煩我去護送他?」 幸容道:「因為他怕宋缺,你的未來岳父對敵人的狠辣天下聞名,只有你寇大哥親自保證他的安全,李子通才會放心。」寇仲笑道:「你這小子變得很會拍馬屁,且拍得我老懷大慰。好吧!看在沈法興份上,老子就放他一馬。回去告訴邵令周,只要李子通乖乖的聽話,我哪來殺他的興趣。三天內我到達江都城外,叫他準備妥當,隨時可以起行,我可沒耐性在城外呆等。」 幸容不解道:「這關沈法興的甚麼事?」寇仲淡淡道:「當然關沈法興的事,當沈法興以為我們全面攻打江都之際,他的昆陵將被我們截斷所有水陸交通,到我兵臨城下之際,他仍不曉得正發生甚麼事呢?」 *** 「砰!」眼看李世民跨步門外之際,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門框處,登時木裂屑濺。在外面守候的李靖駭然現身,李世民的額頭貼上狠拍門框的手背上,痛苦的道:「我沒有事!」 李靖瞧瞧李世民,又看看仍呆坐廳心桌旁的徐子陵,神色沉重的退開。李世民急促的喘幾口氣,再以沉重的腳步回到徐子陵旁坐下,黯然道:「父皇殺了劉文靜。」徐子陵失聲道:「甚麼?」 劉文靜是李唐起義的大功臣,曾參與李淵起兵的密謀,一直是李淵最信任的近臣之一,無論他做錯甚麼事,也罪不致死。李世民淒然道:「劉文靜被尹祖文和裴寂誣告他謀反,父皇還故示公正,派蕭捷和李剛調查,在兩人均力證劉文靜無罪下,仍處之以極刑,此事在我東征洛陽時發生,李剛因此心灰意冷辭官歸隱。唉!父皇怎會變成這樣子的?」 徐子陵低聲問道:「劉文靜是否常為世民兄說好話?」李世民點頭道:「正是如此,靜叔對我大唐有功無過,唯一的過失,或者是淺水原之戰吃敗仗,可是裴寂對宋金剛何嘗不慘敗索原,丟掉晉州以北城鎮,父皇不但不怪責他,還著他鎮守河東。自起義後,父皇偏信裴寂,他的官位尚在靜叔之上,現今更置靜叔于死地,若只為對付我李世民,父皇實太狠心!」 徐子陵沉聲道:「令尊在迫你謀反,好治你以死罪。」李世民一震抬頭。 徐子陵道:「世民兄不是說過回長安後要和令尊攤開一切來說嗎?有否這樣做呢?」李世民兩眼直勾勾的瞧著徐子陵,卻似視如不見,緩緩搖頭。 徐子陵道:「我今天來向世民兄作此似是大逆不道的提議,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免去中原重陷分裂、外寇入侵的大禍!世民兄若點首答應,為的也不是自己的榮辱生死,而是為天下萬民的幸福。中原未來的命運,就在世民兄一念之間。」李世民雙目稍複神采,道:「宋缺的問題如何解決?」 徐子陵道:「我先說服寇仲,大家再想辦法,世民兄可否先表示決心。」李世民呆看著他。 足音驟起,李靖匆匆而至,施禮稟告道:「齊王、淮安王和李藝總管于風雪交加下與劉黑闥在饒陽展開激戰,慘吃敗仗,五萬人只余萬人逃返幽州,皇上召秦王立即入宮見駕。」李世民虎軀一震,探手抓著徐子陵肩膀,道:「有甚麼消息請來找我!」說罷與李靖匆匆去了。 徐子陵放下一半心事,但肩負的擔子和壓力卻有增無減。自己怎樣向寇仲說出這難以啟齒的話,令他不要當皇帝這份苦差的大計呢? *** 寇仲在書房審閱簽押各式頒令、授命、任用等千門萬類的文件案牘,忙得天昏地暗,不禁向身旁伺候的虛行之苦笑道:「可否由行之冒我代簽,那可省卻我很多工夫,又或我只簽押而不審閱,我寧願去打一場硬仗,也沒這麼辛苦。」虛行之微笑道:「少帥的簽押龍騰鳳舞,力透紙背,暗含別人無法模仿的法度,由我冒簽怎行。要管好一個國家,雖可放手給下面的人去辦,可是至少該瞭解明白,才知誰執行得妥當或辦事不力。」 寇仲失笑道:「你在哄我,我的簽押連自己也覺得礙眼,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。」虛行之坦然道:「這個不成問題,只要是出自少帥的手,便是我少帥國的最高命令。」 寇仲苦笑道:「那我的簽押肯定是見不得人的,行之倒坦白。」虛行之莞爾道:「我並沒有這個意思,少帥的簽押自成一格,且因是少帥手筆,任何缺點反成為優點。」接著又道:「行之有一事請少帥考慮,其實行之是代表少帥國上下向少帥進言。」 寇仲愕然道:「甚麼事這般嚴重?」虛行之道:「現在時機成熟,少帥國全體將士,上下一心,懇請少帥立即稱帝。」 寇仲打個寒噤,忙道:「此事待平定南方後再說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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