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6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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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仲放下心事,但又心知肚明多了件心事,且可能是無法解決的難題。不由想起李建成對商秀珣的興趣,如若明晚李淵親口向商秀珣提出婚約,商秀珣會否因飛馬牧場的將來,委屈自己答應這政治的交易?那或是與兩人「劃清界線」一語背後的真義。宋師道能承受這繼傅君婥之死後另一沉重打擊嗎? *** 徐子陵十萬火急的趕回多情窩,侯希白正悠然自得的在書齋為他的《百美圖》動筆,見徐子陵欣然道:「全賴子陵點醒我,我現在眼見是畫,心見是畫,卻又似是沒有畫,果然安樂自在,多餘的事無暇去想,無心去想。」徐子陵在旁坐下,瞧著他為勾勒好的畫中美人敷上粉采,隨口問道:「李淵不是指定要你畫他後宮的美人兒嗎?為何你卻像在此閉門造車的樣子?」 侯希白放下畫筆,笑道,「怎會是閉門造車?且我怎肯放過盡覷唐宮佳麗的機會,畫中美女,我是在宮內面對真人勾勒而成,那些美人兒沒一個敢不乖乖聽我的話,還要千方百計討好我,怕我把她們畫醜,又或不能突出她們的優點,在畫卷裡給比下去。哈!真是難求的優差。」徐子陵問道:「你何時入宮?」 侯希白傲然道:「我歡喜何時入宮就可在甚麼時間入宮,為何要問?是否與偷畫有關?」徐子陵道:「能否變成與偷畫有關,遲一步再說,眼前則有兩件急事,須你出手幫忙。」 侯希白道:「看來小弟亦有點用,子陵請吩咐。」徐子陵道:「首先我要你查清楚劉文靜代李淵向池生春說的話是否屬實?此事關係重大,若失竊前張婕妤根本不曉得《寒林清遠圖》的存在,又或她沒有對此圖生出覬覦之心,寶畫就該藏在李淵的藏畫室中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」 侯希白在徐子陵旁坐下,點頭道:「果然關係重大,此事包在我身上。於我是出名愛畫的人,問起這方面的問題,絕沒有人會起疑心,讓我直接問張娘娘那美人兒吧!另一件是甚麼事?」徐子陵面容一沉,道:「你設法與沈落雁見個面,警告她獨孤閥想借李密暗謀離開長安的事拖她下水,背後可能有李元吉甚或李建成在支持,叫她千萬不要中計。」 侯希白動容道:「此事更重要,你可否說得具體些,好讓她知所趨避。」徐子陵搖頭道:「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,提醒她當李密正式向李淵請纓到關外召集舊部以對付王世充、竇建德,就是危險來臨的時刻。而在這事發生前,最好不要與李密或王伯當有任何接觸。」 侯希白道:「若她要見你,我怎樣答她?」徐子陵道:「今天直至黃昏,我該在司徒府,有事的話你可來找我,我可趕到這裡來見她。」 侯希白道:「我立即去為你辦這兩件事,也是時候去查探莎芳歸天一事對唐室的震撼力。」接著低聲道:「謝謝你們!」 徐子陵愕然道:「謝甚麼呢?」侯希白徐徐道:「謝你們為偷畫的事費盡工夫,絞盡腦汁。坦白說,縱使偷不到,我仍是非常感激。唉!若畫不在婕妤的閨房而是在李淵的書房內,我們就只有放棄。何況李淵的居處樓殿重重,他隨便把畫放在任何一個地方,就算沒人阻攔任得我們搜尋,恐怕亦非一、兩天能找得到。我雖對畫是癡子,卻不是傻瓜,沒理由要你們陪我去送死的。」 徐子陵微笑道: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那晚我去偷畫時,池生春曾把一些粉末灑在地上,只要我鞋底沾上,他們便能憑氣味追蹤我,你能否找些這樣的粉末來呢?」侯希白不解道:「這與偷畫有甚麼關係?」 徐子陵欣然道:「若李淵真的請我們的申爺去鑒證《寒林清遠圖》,這種粉末將是我們怒海黑夜航行的照明燈,除非李淵把畫藏在不能透氣的密室內。」侯希白拍幾叫絕道:「子陵果是智計過人,此計萬無一失。因為畫軸的理想藏處該是通爽適中幹濕合宜之處,而不應密藏室內。此事又包在我身上,應該說包在雷大哥身上,他該比我行。那今晚是否仍須入宮探路呢?怕否會打草驚蛇。」 徐子陵道:「今晚的唐宮之遊是勢在必行,不能不去,更不敢不去,否則我們受辱的土木機關學大師焉肯放過我們。」兩人交換個有會於心的眼神,同時放聲大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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