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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5 | 上頁 下頁
一九四


  越克蓬難以置信的道:「你們曾和畢玄交手?」寇仲道:「真正和他交手的是跋鋒寒,所以差點掉命。我們只和他過了兩招。畢玄走後,暾欲穀等人就趕來尋我們晦氣,我們為照顧老跋,只好跑跑逃逃。」

  越克蓬劇震道:「剛才那批突厥人,竟有暾欲穀在內?」寇仲解釋一番後,誠懇的道:「向你們問話的那個便是他,蓬兄有任務在身,不宜淌這渾水,蓬兄對我們的恩惠,我們非常感激。」

  越克蓬忽然打個哈哈,欣然道:「兩位在中土必是大大有名的人,所以能成跋鋒寒的朋友,且能迫退畢玄。實不相瞞,小弟今次到龍泉去參加粟末部的開國大典,是另懷目的,早存捨命之心,不若我們同舟共濟,衷誠合作,互惠互利如何?」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,亦被勾起好奇心,暗忖朋友有事,當然該出手幫忙,何況是恩人,更是義不容辭。

  寇仲肯定的道:「蓬兄請直說無礙,只要老跋醒過來,天大的事我們也可想辦法。」越克蓬沉吟片晌,道:「你們聽說過伏難陀此人否?」

  徐子陵道:「是否煽動拜紫亭立國的『天竺狂僧』伏難陀?」越克蓬雙目殺機大盛,狠狠道:「正是此人,七年前此人到吐魯番傳教,舌戰摩尼教和景教兩教教主,辯才無礙,法理精深,深得各國君主贊許,並成立天竺教。那時他並不叫伏難陀,整個臉面給毛蓬蓬的鬍子掩蓋,自稱苦僧。那時誰都以為他是法行高深的聖僧,被他騙得貼貼服服,豈知……唉!」

  寇仲道:「蓬兄是否被騙者之一?」越克蓬道:「那時我年紀尚少,父母是景教徒,所以沒有被騙。可是各國王族無不奉他如神明,在他巧立名目下獻金獻寶,又著子女隨他修法,直到摩尼教和景教兩教教主忽然暴斃,才有人懷疑是他下的毒手,但已遲了一步,被他挾帶大批財寶逃個無影無蹤,更發覺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藉修法姦淫殺害。此事惹起軒然大波,先王更因曾把他竭誠推介而被眾人責難,憂憤而死,此仇此恨,我們車師國的人絕不會忘記。」

  徐子陵道:「吐魯番有多少國?」越克蓬答道:「共有八國,最強大的是我們車師前國,其他就是車師後國和山北六國。兩年前,我們有人到龍泉作買賣,湊巧碰上伏難陀,他雖剃掉鬍鬚,仍給一眼辨認了出來。」

  寇仲恍然道:「你們今趟是藉送禮為名,其實卻是去找伏難陀算帳。照我看拜紫亭亦不會是甚麼好人,十有九成與伏難陀狼狽為奸,騙你們的財富作開國之用。」徐子陵道:「這種淫僧人人得而誅之,何況是蓬兄的事,我們絕不會袖手旁觀。」

  越克蓬苦笑道:「問題是我們能否過得第一關,就是把賀禮送抵龍泉。因為契丹惡名最著的馬賊頭子呼延金,得到契丹勢力最強的阿保甲全力支持,誓要截劫我們送往龍泉的賀禮。」寇仲道:「蓬兄繞道不經契丹,不是可把問題解決嗎?」

  越克蓬歎道:「不經契丹,就要經室韋,聽說室韋人因反對拜紫亭而和契丹人結盟。南室韋的深末桓,據傳比呼延金更難應付。」寇仲喜道:「那就不如繞室韋把深末桓引出賊巢,因為我們正要找他。」

  客專皺眉道:「我們不識那邊的路。」徐子陵不願因一己之私,影響別人的計畫,忙道:「沒問題,你們依照既定的路線走吧!」

  越克蓬不好意思的道:「小弟尚未請教兩位因何事來草原?」寇仲頭痛的道:「本來只是要取回八萬張被某方劫去的羊皮,可是事情的發展卻錯綜複雜,蓬兄忽然問來,才真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的困難。」越克蓬咋舌道:「八萬張羊皮,可非一個小數目,買主又是誰?」

  寇仲道:「正是由拜紫亭作中間人,向回紇人買的。」客專一震朝越克蓬瞧去,欲語還休。後者微一點頭,道:「同樣的事曾發生過在我們身上,約三年許前,我們向拜紫亭買過百車著名的響水稻,途中被人夜襲劫走,有幾個人僥倖逃生,其他慘遭殺害。一直以來我們只以為遇上馬賊,沒有懷疑到拜紫亭,看來並非如想像般簡單!」

  兩人聽得面面相覷,寇仲咬牙切齒道:「我們也沒懷疑過他,哼!若給我找到證據,我要他的立國大典變成亡國喪禮。」越克蓬和客專只以為他說的是氣話,怎猜得到兩人與突利關係密切,確有傾覆栗末靺鞨的力量。

  越克蓬探出手來,露出誓達目標的堅定神情,沉聲道:「由今晚開始,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兄弟,同生共死,絕不離棄。」寇仲伸手與他緊握,道:「無論如何困難,我們定為貴國向伏難陀討回公道。」

  徐子陵緊隨寇仲搭在兩人握扣的手上,道:「大草原上,是絕不容騙人的淫僧橫行的。」客專也加入這握手為誓的行列,四人均感壯懷激烈,遠方狼聲傳來,提醒他們表面看似寧靜和平的華麗大草原,實是危機暗伏,前路艱難。

  ***

  兩人回到帳幕、跋鋒寒仍處於深眠的臥禪狀態。寇仲為他把脈後喜道:「我操他奶奶的熊,天竺雖出產懂說法的淫僧、亦出產貨真價實的換日大法。跋兄只余幾道主脈未接上,真令人難以相信。」徐子陵欣悅道:「這兩天將是關鍵時刻,我們絕不容老跋受到任何外來的傷害。」

  寇仲道:「明天我們進入契丹人的勢力範圍,更是不容有失。所以現在必須好好睡一覺。唉!我們多少晚沒睡啦?」徐子陵吹熄羊角風燈,道:「照你看,狼盜會否是拜紫亭的人,甚至那個段褚或叫甚麼管平的,亦是為他斂財的走狗?」

  寇仲呼出一口氣道:「若你料個正著,那大明尊教該與拜紫亭一個鼻孔出氣。他娘的!我們就到龍泉鬧他個天翻地覆,教拜紫亭和那淫僧以後沒好日子過。」徐子陵苦笑道:「你好像忘掉另一個頭痛的問題,娘的國家高麗正全力為拜紫亭撐腰,我們這麼插手破壞,跟娘的師父的仇怨會愈結愈深。」

  寇仲想起在山海關芳蹤乍現、旋又斂跡的美人兒小師姨傅君嬙,捧頭歎道:「我們只能見步行步,唉!睡醒再說吧!」躺往葦席去。徐子陵臥於跋鋒寒另一邊,在帳內的黑暗裡瞪大眼睛,腦海浮現師妃暄的絕世玉容,心忖她刻下會否在大草原的另一角落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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