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2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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爪與劍在眨眼的高速中硬拚七記,雙方都是招出如電,全身功力所聚,雖只數招,卻抵得上一般高手苦拚千百招之多,頓時生出一種像千軍萬馬,在沙場交鋒對壘,廝殺纏鬥得日月無光森厲慘烈的氣氛,感染全場。事實上直至此刻,若純論功力招數,跋鋒寒仍要遜上曲傲一籌。可是他卻能在才智上用心,以種種手段挫折這強橫對手的氣勢和信心,又因對手低估自己,於猝不及防下使他取得些許優勢,故鋒銳在此消彼長下有增無減,由此可見跋鋒寒的天資,確勝於這名震域內域外的宗師級人物。 趁著眼前的優勢,他必須踏出最重要的一步,為逃生鋪路,否則將再沒有逃走的機會?跋鋒寒發出一聲震耳長嘯,斜射而起,劍勢如虹,直往丈半高空處的曲傲射去。 另一邊的寇仲心知肚明是跋鋒寒招呼他逃命的時刻到了,忙以猛獅搏兔的雄姿,竭盡全力,先「鏘」的一聲把左方劈來的鋼矛蕩開,然後使個假身,仿似前攻,待其他三敵駭然退避時,猛地抽身,往跋曲兩人交手處掠去。四周叱喝連聲,不但拓跋玉、長叔謀等分別由兩邊橋頭趕來,連突利亦從船上躍起,橫空掠至。 獨孤閥方除尤楚紅仍安坐不動外,包括獨孤鳳在內,人人掣出兵器,箭手則滿弓待發,形勢緊張至極點。橋西兩座高樓上的箭手,不顧暴露形跡,現身彎弓搭箭,嚴陣以待。跋鋒寒擊向曲傲的一劍,已施展出壓箱底的本領。不但是他畢生功力所聚,還存有與敵偕亡之決心。而且由於他是斜沖之勢,劍勢把橋欄的上空全部籠罩,而橋心處則有寇仲如飛掠來,所以除非曲傲要與他拚個兩敗俱傷,否則就只有避退至橋西上空一途。 如此便可令高樓上的突厥箭手投鼠忌器,不敢放箭,去了他們的上顧之憂。若擋的只是單從獨孤閥那艘船射來的十多枝勁箭,他們自然有把握多了。曲傲當然不肯和他以命搏命,故意合作非常,還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,爪化為拳,重重打在他劍網上,借力騰上橋西洛河的上空。 寇仲此時恰好趕至,兩人同時貼欄翻往橋下。尤楚紅發出一陣難聽之極的梟笑時,十多枝架在弓弦上的勁箭已脫弓而出,嗤嗤聲中,射往兩人。籠罩範圍之廣,除了硬架一途外,再無別法。 「嘩啦」水響。一片長闊達兩丈的鉤網離水而起,像一幅牆般把所有勁箭全部擋著,還去勢不止的往尤楚紅等人罩去,聲勢的驚人,兼之事起突然,均使敵人有措手難及之感。突利等人已趕至橋欄,尚未弄清楚發生了何事時,十多條水柱連珠彈發般從河裡激射而起,分別襲往各人,連曲傲亦沒有放過。以突利、曲傲之能,面對這種螺旋而來,勁道十足,時間位置又拿捏得無隙可尋的水柱兵器,也要狼狽不堪,竟連寇仲和跋鋒寒何時入水都弄不清楚。 當洛河恢復平靜,重新反映天上的星光月色,人間燈火時,三人早蹤影杳然,逃個不知所蹤。獨孤閥一方的座駕船這時才開始入水下沉。 *** 寇跋二人濕淋淋的爬上徐子陵早前泊在洛堤柳蔭隱處的小艇,均有再世為人的感覺。寇仲瞧著遠方橋旁獨孤閥那艘傾側下沉的大船,欣然道:「若能氣得老婆子哮喘病發,就最理想不過!」跋鋒寒一邊運功揮發身上的水氣,冷然道:「我們在這裡鬧得洛河都翻轉了過來,曼清院只是隔了十多個街口,卻不見有半個人來打個招呼,人情冷暖,此為一例。」 徐子陵歎道:「誰不希望我們和敵人拚個幾敗俱傷;不來插上一腿對付我們,已是非常客氣了。」寇仲擔心道:「瑜姨呢?為何小陵你忽然來了,也幸好你來了,否則我和老跋定成了渾身鉤傷的網中魚。」 徐子陵扼要的解釋了後,向跋鋒寒道:「公主總算仍對你有三分情意吧!」跋鋒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,淡淡道:「我和李世民或者真曾令她心動,可是她深心裡真正著緊的人只是你徐子陵,事實就是如此。」 寇仲怕徐子陵尷尬,岔開道:「她是否確有本事把瑜姨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往城外呢?我們應否為她護行?」跋鋒寒斷然道:「東溟派該和陰癸派有很微妙的關係,否則也不會知道我們救回了君瑜。而且東溟夫人乃一等一的高手,即使祝玉妍也不敢輕易惹她,何況祝玉妍目下該不在洛陽,所以她們應比我們更有把握將人送走,我們若插手,反會惹起婠婠的疑心。」 徐子陵和寇仲點頭同意。現在此事最大的優勢,就是陰癸派怎都猜不到傅君瑜在東溟派的巨舟上。且有宋師道參與其中,此人才智武功,均是上上之材。 寇仲此時才學跋鋒寒和徐子陵行功揮發身上的水氣,雙目閃閃道:「此仇不報非丈夫,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」跋鋒寒臉露殺氣,唇邊瀉出一絲寒似冰雪的笑意,聲調卻是出奇的溫柔,輕漫而不經意地道:「快子時了,仲少你不是約了宋金剛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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