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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2 | 上頁 下頁
一二四


  跋鋒寒與宋師道對視半晌後,哈哈笑道:「我跋鋒寒一向看不起高門大族的人、深信凡是豪門都會生敗家子。可是見到四公子能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如此情深如海,此生不渝。令我聯想起自己對武道的刻意追求,心裡對四公子只有一個『服』字,這一杯我就破例幹了。」寇仲和徐子陵呆瞪著跋鋒寒,他們已久未得睹他這種霸道和鋒芒畢露的神態,心中均升起異樣的感覺。

  宋師道微一錯愕,接著啞然失笑道:「上天既然待你不薄,跋兄弟又何須仇視其他同樣幸運的人。事實上這都是『心』的問題。像我知道君婥在那裡後,我便感到她在我心中已復活了過來,人生再無憾事。來!乾杯!」

  「叮!」對杯相碰。兩人均一飲而盡。跋鋒寒雪白如玉的完美臉龐掠過一絲紅暈,迅又逝去,一對虎目精芒爍動,就那麼以衣袖抹掉嘴角的酒漬,冷冷道:「這杯就當是為我挑戰曲傲一壯行色。」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失聲道:「甚麼?」

  跋鋒寒雙目神光更盛,充盈著強烈的鬥志和信心,仰天大笑道:「曲傲那天殺不死我,實是他一生人最大的失誤。因為我已摸清楚他的底牌,所以怎能錯過此等良機。」寇仲和徐子陵又大吃一驚,暗忖這回真是乖乖的不得了。跋鋒寒雖是罕有的武學奇才,但礙於經驗、火候、功力,始終該與名揚域外數十年的曲傲尚有一段距離。

  徐子陵被寇仲在桌底踢了一腳後,忙進言道:「跋兄若出手,不論勝敗,我們今晚也休想拿得著上官龍那小子!」宋師道一呆道:「洛陽幫的上官龍和你們有甚麼恩怨?」

  寇仲苦笑道:「還不是因為娘的妹子瑜姨。只有抓起上官龍來毒打一場,才有辦法救她。」宋師道劇震道:「君婥竟有妹子?」

  寇仲心中一動,湊過去眉飛色舞的道:「還長得很像娘呢!但不是形似,而是神肖,四公子一看便知。」宋師道皺眉道:「為何你們總是四公子前,四公子後的喚我?」

  寇仲的笑容更苦澀了,尷尬但又老老實實的答道:「難道喚你作宋叔叔嗎?那我該叫你的二妹作甚麼?」房內靜默了剎那光景,像時間已凝固了,接著幾個人都同一動作的捧腹大笑,笑中卻有淚光。寇仲忍著笑探手拍拍跋鋒寒的寬肩,湊過去道:「老跋你還是乖乖的助我們去救瑜姨算了。」

  跋鋒寒歎道:「我這人決定一件事後,從不回頭。何況在今晚的情況下,要刺殺上官龍還可以,活擒他卻是休想。」宋師道微笑道:「若有我幫手,情況就完全兩樣,對嗎?」三人呆了一呆,接著同時點頭。憑著宋閥的聲譽威望,要讓上官龍上個當,並非不可能的事。若然可以用計智取,自然勝於單憑武力。

  「篤!篤!篤!」敲門聲響。一把悅耳的男聲響起道:「在下秦川,不知宋師道兄是否大駕在此?」徐子陵、跋鋒寒和寇仲愕然互望。秦川豈非是師妃暄。難怪她到了門外眾人仍不生警覺。

  宋師道驚異不定的道:「門沒有下閂的,秦兄請進!」秦川在門外答道:「小弟有幾個問題,隔著門說,會比較方便點。」

  宋師道皺眉道:「秦兄可否介紹一下自己,否則請恕宋某不肯回答隔門而來的問題。」秦川淡然自若道:「人說宋閥以宋師道最是英雄了得,心懷大志,若只拘於身分關係,便拒問題於門外,秦某只好死心一走了之。」

  宋師道哈哈笑道:「好一個『拒於門外』,確是說得有理,問吧!」徐子陵三人明白過來,知道師妃暄在進行她挑揀皇帝的玩意兒。秦川平靜地道:「我想問宋兄人生的意義是在那裡?」

  宋師道愕然半晌,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,神情落寞的答道:「在今夜以前,人生的意義在於能否盡展胸中抱負,成就一番有益人世的功業。但現在只覺生也如夢,死也如夢,人生只是一場大夢,每個人都在醉生夢死,浮沉於苦海之中,難以自拔。」徐子陵等聽得直搖頭,暗忖師妃暄會揀宋師道才是怪事。

  門外的秦川默然片刻後,輕歎道:「宋兄這番話實是發人深省,不過人來到這塵世裡,有所不為外還須有所必為,宋兄所為的又是何事?」連跋鋒寒也露出欣賞的神色。秦川話內的機鋒確是無比出色。宋師道苦笑道:「現在我只想喝兩杯酒,秦兄不如進來和我碰碰杯子好嗎?」

  秦川淡淡道:「我明白了,小弟告退!」寇仲一個箭步撲到廂門處,拉開房門,探頭外望,秦川已不見影蹤,忙抓著個經過的俏婢問道:「剛才站在門外的人是甚麼樣子的?」

  俏婢嬌笑答道:「剛才那有人呢?」又瞄了房內三人一眼,美目立時亮起來,獻媚道:「四位大爺不用婢子伺候嗎?」

  寇仲那有心情和她胡混,微笑道:「我們正在開機密會議,不必了!」不理她一臉失望,就那麼的關上房門,大惑不解道:「怎又會是這樣的?」

  跋鋒寒皺眉道:「這可能是一種神乎其技的傳音術,能以武功駕禦聲音,造成這種人在門外的效果。但她的人亦該在附近某處。」寇仲瞧著徐子陵道:「陵少有甚麼感應?」

  徐子陵思索道:「我沒有絲毫感應。」跋鋒寒和寇仲同時一震,齊叫道:「那即是說……」又齊齊住口。

  宋師道一臉茫然道:「那即是甚麼呢?」寇仲嘻嘻笑道:「沒甚麼!那即是表示這秦川很厲害,所以小陵才一點不覺。」徐子陵當然知道跋鋒寒和寇仲想到的是和氏璧該不在師妃暄身上,否則自會生出感應,此點極為重要,已可間接證實王世充沒有說謊。如此重要的寶物,不隨身攜帶,必然有特別的理由。

  宋師道給「秦川」勾起心事,又喝了兩杯悶酒後,起立道:「王薄要戌時中才到,尚有大半個時辰,晚宴才正式開始。你們要不要召幾個美人兒來陪酒消遣?」寇仲等知他要離去,站起相送。徐子陵道:「我們只想靜靜的喝杯水酒。」

  宋師道朝廂門走去,點頭道:「那樣也好,待我到鄰房交待幾句後,再過來和你們商量救人的大計。」跋鋒寒道:「跋某有一事請教,王薄遠在長白,為何忽然會在洛陽宴客,又安排伏騫與曲傲的決鬥,還請得紅極一時的尚秀芳來獻藝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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