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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2 | 上頁 下頁
八六


  徐子陵問道:「襄城是誰的地盤?」跋鋒寒道:「當然是王世充的,否則東都早完蛋了。」

  寇仲壓低聲音道:「若有人在旁窺伺我們,定以為我們欲要渡河,假設我們忽然沿河狂奔,直赴襄城,那對方除了銜尾狂追外,再別無他法。」跋鋒寒欣然道:「襄城外全是曠野空地,無法掩蔽形跡,那我們便可知道這人是誰了!」

  三人商量了很完整的計畫和應變的方法後,移到河旁。跋鋒寒運力把手持的樹幹拋往河心。「撲通」!水花四濺。三人一聲呼嘯,沿著河岸朝襄城的方向疾掠而去。

  ***

  襄城位於汝水北岸,控制著廣大的山區與上下游的交通,地理位置非常險要,乃兵家必爭之地,對東都洛陽的安危更是關係重大。襄城城牆,四周連環,牆體堅固雄偉,門闕壯觀,箭樓高聳,景象肅殺。他們在離襄城裡許遠的河段,才渡過汝水,掩到引汝水而成的護城河旁,伏在草叢裡。回首後望,整片曠野空空蕩蕩的,不見半隻鬼影。高達十五丈的城牆上燈火通明,照得護城河亮如白晝,就算有蒼蠅飛過,也難逃守城兵衛的眼睛。除了硬闖外,實無其他入城方法。

  跋鋒寒歎道:「若真有人跟蹤,那這人真是高明得教人心寒。」寇仲沉聲道:「子陵的感覺屢來屢驗,絕錯不了。」

  徐子陵凝視遠方一座小山丘上,肯定地道:「敵人就在那座山丘之上。」跋鋒寒眉頭大皺道:「我們應否立即繞道趕往洛陽呢?總好過在這裡進不是,退又不是。若讓敵人布好天羅地網,我們便有難了。咦!有馬蹄聲!」

  徐子陵和寇仲功聚雙耳,立時收聽到北面三裡許處正有大隊軍馬朝襄城奔來。寇仲大喜道:「這叫天助我也,有機會混入城了。」

  ***

  「叮!」三個杯子碰在一起,跋鋒寒笑道:「今晚明月當空,大敵即至,就讓老跋我作個小東道,仲少、子陵,你們定要賞面。」寇仲右手一抬,杯中烈酒像一枝箭般射進喉嚨內,難得他照單全收,半滴都沒有瀉濺出來,開懷大笑道:「你還是第一趟自稱老跋,又前所未有的客氣,究竟是甚麼原因呢?」

  跋鋒寒也將手上的土酒一飲而盡,如電的雙目先掃視了附近幾桌的食客一眼,嚇得正因他們狂放的言行而對他三人側目而視的人忙垂下頭去,他這才微微一笑道:「我跋鋒寒來中土的目的,就是要會盡此處的高手,現在竟有人自動送上門來,心情自然開朗,態度亦因而有異,這個解釋仲少滿意嗎?」徐子陵只略一沾唇,便放下酒杯,啞然失笑道:「敵人恐怕要明早才能入城,老跋你莫要歡喜得太早哩!」

  寇仲悠然神往道:「明天將是非常有趣的一天,最妙是根本不知誰會來找我們。」這時菜肴來了,寇仲為三人添酒,道:「老跋你是突厥人,能否向你問些關於突厥的事呢?」

  跋鋒寒道:「說出來吧!」寇仲想了想,壓低聲音道:「你們究竟是幫那一方的呢?當年突厥的始畢可汗曾派出『雙槍將』顏裡回和『悍獅』慕鐵雄兩人來與李密勾結,佈局欲殺翟讓。可是……」

  跋鋒寒截斷他道:「你首先要知道突厥有東西之分,始畢是東突厥的大汗,這十多年來南征北討,東自契丹、室韋;西至吐谷渾、高昌,都臣屬東突厥。至於西突厥則以伊黎河流域為基地,整個阿爾泰山以西的土地都是他們的,疆域之廣,不遜於東突厥。」

  跋鋒寒續道:「無論是東突厥又或西突厥,其統屬編制均與中土皇朝的制度不同,是以部落為主體,例如東突厥的始畢,只是最有實力的酋長,被推舉而為最高領袖。在那個強者稱王的地方,沒有人敢擔保自己明天仍能保持自己的權力和地位。」徐子陵好奇心起,問道:「那畢玄又是甚麼情況呢?他究竟是東突厥還是西突厥的人?」

  跋鋒寒聽到畢玄之名,冷哼一聲道:「我突厥最重勇力,畢玄乃東突厥第一高手,故在當地擁有像神般的超然地位。始畢可汗若沒有他的支持,休想坐穩大汗之位。所以我開罪了畢玄,等若開罪了整個東突厥。哈!但我跋鋒寒何懼之有?現在還不是活得生龍活虎。」從跋鋒寒身上,兩人可清楚感受到突厥人強悍的作風。

  在館子的一角處,坐了一桌男女食客,人人穿勁裝,攜帶兵器,似是某一門派的人物。兩個女的都青春可人,長得頗為標緻。她們見到三人出眾的體型儀錶,有點情不自禁的不斷把目光向他們飄送過來。事實上三人各具奇相,都是萬中無一的人物,充滿男性的魅力,不要說情竇初開的少女,就是同是男性的其他人亦禁不住要對他們行注目禮。

  這時她們又以美目瞧過來,跋鋒寒迎上她們的目光,露出一個極有風度的笑容,雪白整齊的牙齒更是閃爍生輝,引人之極。兩女又驚又喜,忙垂首避開,連耳根都紅透了。同桌的三名年輕男子,見狀都現出嫉怒的不悅神色。

  跋鋒寒不理他們,卻道:「在我們那裡,女人的價值是以馬牛羊的數目來計算的,她們只是男人的財產。」寇仲對這方面沒有甚麼興趣,道:「你還未答我的問題呢。」

  跋鋒寒不知如何心情極佳道:「邊吃邊說吧!」三人舉杯起筷,氣氛出奇地興奮。跋鋒寒默默瞧了徐子陵好一會後,奇道:「子陵是否有些心事?」

  徐子陵點頭道:「我忽然想到瑜姨,她究竟發生了甚麼事呢?」跋鋒寒歎了一口氣道:「坦白說,我也在擔心她。所以很想抓住個陰癸派的人來問問,只是沒說出來罷了!」

  兩人聞言後對他好感大增,至少他非如表面那麼冷漠無情。他們這時對跋鋒寒已有進一步的認識,但仍有高深難測的感覺,原因在跋鋒寒很懂得把內心的感受收藏起來,更由於他異于常人的想法和行事作風,使人難以捉摸。像現在般的真情流露,在他來說實是罕有。

  寇仲道:「瑜姨的輕功這麼高明,打不過也該逃得掉的。」跋鋒寒點頭道:「君瑜曾告訴我她師傅傳她的『逆天遁術』,能在任何情況下脫身遠揚,咦!你們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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