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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四


  「當當!」

  劈來的兩把大刀同時折斷。

  當真杜變駭然往我望來時,飛雪驀地發力,勁箭般往二十多步外的他沖去,我乘機反手兩劍,攻來的兩名沙盜,便在鮮血飛濺裡仰身掉下馬去。

  杜變不愧高手,知道來不及掉頭逃走,手中長刀迎臉劈來,竟不避我無堅不摧的魔女刃。

  「鏗!」

  一聲清響下,刃刀交擊。

  杜變的刀顯然也是寶刀,竟沒有折斷,而且力道沉雄,並不比我弱很多。

  蹄聲震天,最前排的二千多名沙盜全速馳來護駕,眼看在剎那間便趕至。

  這時我來到杜變身側,魔女刃在空中一個小旋,回劍往杜變右腿刺下去,假設他移腿的話,魔女刃將會刺入馬腹內。

  杜變一聲狂喝:「你是誰?」抽馬側移,長刀劈在我的魔女刃尖鋒處,可謂刀法如神,不愧大漠之王。

  我一聲長笑道:「認不得我蘭特嗎?」魔女刃幻出滿天劍影,暴雨狂風般往他灑去。

  杜變聽到是我,全身一震,才懂得運刀擋格,但已慢了半分,一時間落在守勢,全無還擊之力。

  狂嘶喊殺震天而起,同時來自夜狼峽和沙漠兩個方向。夜狼人進攻時例作狼叫,確有先聲奪人的神效。

  杜變駭然再震,知道陷進了我們前後夾擊的陷阱裡去。

  我乘他心神分散時,刀法由巧變拙,全力劈出幾劍。

  「當當當!」

  「啪!」

  杜變的寶刀終於折斷,虎口血流。

  這時護駕的沙盜趕至,四周盡是矛光刀影,但已救不了杜變。

  我大喝道:「這一劍是年加的!」

  刃鋒一閃,貫入了杜變胸前的盔甲裡,同時回刃過來,斬殺了由左右兩邊攻來的兩名沙盜。

  杜變手捧前胸,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,再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後,才仰身掉往馬下去。

  我大喝道:「杜變已死,誰還敢向我蘭特挑戰。」

  沖來的沙盜竟有大半退了回去,剩下沖來的被我斬瓜切菜般眨眼間便解決了很多,飛雪驚人的高速使他們沒法將我圍著。

  左沖右突間,後方的沙盜亂了起來,戰魁等從年加水路繞來的大軍終於殺至。

  巨靈的喝叫聲亦從夜狼峽那方傳來,殺聲震耳。

  稱雄大漠的沙盜在杜變已死下,終於潰不成軍。

  那並不是一場戰爭,而是屠殺。

  就像當日杜變的人屠殺年加和我的淨土朋友那樣。

  夜狼穀內喜氣洋洋,情緒高漲。

  正如寒山美所言:在夜狼人世代傳下來的習慣下,征戰回來的夜狼戰士不止是喝酒慶祝,而是找他們的女人發洩戰爭的死亡和悲痛。

  不知是否戰恨暗地安排,許多夜狼女摸到閃靈人的帳幕裡去求歡,弄得春色滿峽。

  只有愛才可以消滅仇恨,經過這樣的接觸,我不信夜狼、閃靈兩族還會存在仇恨。

  假若夜狼女懷了閃靈人的孩子,兩族的關係將會更親切難分了,不知這是否也是戰恨的願望,在長時間的彼此相持下,仇恨也會化作同等分量的敬意吧!

  我做為領袖的地位,亦因這一戰確立起來。

  戰恨除去這一直欺壓他的大敵,高興若狂,在大帳內摟著野花和另一位同樣美麗性感叫草蕾的夜狼女,公然調笑,放浪形骸。

  巨靈、白丹、英耀等也不寂寞,忙著應付其他夜狼女的投懷送抱,在這男少女多的戰爭年代,誰不是只顧今朝的風流人物,他們雖不像戰恨的肆無忌憚,但也耐不住色香引逗下不住高漲的熱情,態度愈來愈放任。

  一時帳內俱是男女調笑的聲音。

  幸我有華茜和寒山美在旁,戰恨帳內其他虎視眈眈的女人們,才不敢過來纏我,所以暫時我仍是安全的。

  只不知這虛假的安全能保持多久。

  愈來愈多的夜狼女子藉遞上美食來向我挑逗獻媚。

  這使我大感尷尬和不自然。

  我並不反對這種慶祝的方法,只要男女間兩情相悅,還有甚麼事不可以做?但卻須在「與世隔絕」的帳幕裡,連無人的荒野我也可不介意。

  可是夜狼人並沒有這樣的顧忌,男女的親熱和調情對他們來說就像喝酒進食一般自然和平常,也像原野裡思春時節的狼群,他們使我看到一個遊牧文化的內在,就是生存、戰鬥和愛。

  我幾次想回到山美的帳幕去,都給興高采烈的戰恨留住了,一邊繼續和懷內的女人調情,一邊口沫橫飛地述說他和戰無雙如何回馬大戰沙盜,如何牽制著敵人,只差在沒有說杜變也是被他殺死的。

  華茜看到臉紅耳赤,又知我們難以脫身,惟有躲進我懷裡,不敢去看,但耳朵卻仍避不了調笑聲浪的侵襲。

  戰恨縱情歡笑,忽又詢問起巨靈等對他帳內女人的觀感和感受,一派洋洋自得。

  巨靈等含糊應著,但明顯地也非常滿意和快樂。女人將他們原本存在的距離徹底粉碎了。

  另一旁的寒山美在我耳邊道:「大劍師!為何你不和我們親熱?」

  華茜嚇得抬起頭叫道:「天!不要在這裡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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