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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五


  對我來說,飛鳥行動是個以生命去作賭注的死亡遊戲,那是我對命運的一次正面挑戰,假設真有命運的話,我便不會死,否則便讓我死去吧!無論我死去的後果對淨土是多麼毀滅性,對愛我的人是起多麼大的打擊,但起碼證明命運是不存在的。

  又或預言是假的預言。

  又或我並非那聖劍騎士。

  就是在這種心態下,我忘記了龍怡可能是龍騰放在我身邊的一只有用棋子,誠心誠意拉起了這少女溫柔的手。

  龍怡驚喜地垂下了粉紅的俏臉,緊緊地回握了我,表達了她對我的深情,對這羞澀的少女來說,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。

  在天原觀瀑館的舞會裡,她是第一個邀我共舞的女孩;那晚在她「讓出來」的閨房裡,墊起腳尖向我求吻;今天早上,她順從地坐進我懷內,在在都表現出對我那能令她以無比勇氣克服嬌羞的愛意。

  我能不心動嗎?

  又或者正如采柔所言,本人需要一點新的刺激,但我並不是負心忘舊。

  對於將來我一絲貪念都沒有,至於「忘舊」,更絕不會發生在我這連思念過去也惹來無限痛苦的人的身上。

  對於采柔、妮雅、紅月,愈和她們相處得愈久,感情便愈深。

  但龍怡的「加入」,我們裡沒有一個覺得不自然。

  我忽然向龍怡問道:「你有沒有騙過我?」

  龍怡瞅了一眼,道:「只騙過一次,就是那天父親央我來向你爭取好感,而我卻騙你是我自己來找你的,記得嗎,就是我由花雲祭司安排到觀瀑館見你的那次。」

  我若無其事地微笑道:「當時你父親怎麼說?」

  龍怡游目他顧,又鼓起勇氣移到我面前,四目交投地道:「父親說大劍師是個愛到處留情的人,所以我是最適合和你說……說那些話的人選。」

  我道:「你怎樣回答你父親?」

  龍怡伸手摸著我的頸項,身體挨貼過來,仰起俏臉深情地看著我道:「我告訴他,假設大劍師是個貪花好色之徒,他早已睡過了淨土南方所有美女,因為根本沒有人可抵擋他的魅力,包括我龍怡在內。」

  我深望著她,柔聲道:「你這樣數落你父親的不是,不怕我從此不歡喜他嗎?」

  龍怡道:「首先!我不能再騙你。其次……我知你早看穿了他的心意。第三……」

  我見她還有第三個原因,大感興趣,笑問道:「第三是甚麼?」

  龍怡道:「第三是我有好的消息,因為父親和哥哥現在都對大劍師佩服尊敬到不得了,所以我再不怕他們會討你不高興,何況妮雅還常說你是個很願意原諒別人的人。」

  我是個願意原諒別人的人嗎?那真是愧不敢當。

  但說真的,我對龍騰的觀感的確在改進中,對龍歌我則只有歡喜。

  當我按著大黑在石上坐下時,我感到出奇地平靜。

  龍怡挨在我身旁,享受著和我的依偎。

  天上灑下溶溶雨粉,落到臉上癢癢怪舒服的。

  我道:「為甚麼你們都只有父親,沒有母親?」

  龍怡道:「怎會沒有母親,只不過母親只需負起子女三歲前的養育責任,三歲後,我們便跟著父親,由父親指定的女人照顧吧。」

  淨土這風俗真是令我這出身帝國的人難以理解,好奇問道:「將自己撫養出來的孩子交給孩子的生父後,女的幹甚麼?」

  龍怡笑道:「幹甚麼?當然是回復自由戀愛之身,因為在孩子初成長的三年內,她都不得和別的男人接觸,所以淨土的女子,除非愛極那男人,否則等閒是不會隨便為人生孩子的,男人也不可迫女人為他生孩子。」

  我想起了妮雅,心中湧起一陣傷感。

  龍怡無限嬌羞地垂下頭去,輕柔但肯定地道:「龍怡心甘情願為大劍師生兒子。」

  我一呆望向她,奇怪這個害羞的美女竟敢說出這麼大膽多情的話。

  龍怡嚶嚀一聲,扭身倒入我懷裡,緊抱著我的腰,火熱的俏臉埋入我胸腹處。

  我道:「你曾有過別的男人嗎?」

  龍怡含糊不清地道:「假若我有過的話,你會不高興嗎?」

  我想起華茜、郡主和采柔,她們在我之前都有過別的男人,而華茜則是給大元首強暴了,但我還不是那樣地愛她們。

  我搖了搖頭。

  龍怡在懷裡偷看著我,好一會後,坐直嬌軀,將小嘴湊到我耳旁細語道:「天廟規定,未滿十五歲的女孩都不可和男人發生關係,我今年才十七歲,還未遇到過喜歡的男人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」,「所以」兩次後,終說不出「所以」甚麼來。

  我伸手過去摟著她的腰,道:「你沒遇過歡喜的人嗎?那我算甚麼?」

  龍怡急辯道:「當然不包括大劍師在內。」

  我哈哈大笑,拖著她站起來,道:「雨愈下愈大了,我們回去吧!順道看看有沒有讓你和我生孩子的機會。」

  龍怡又再次倒入了我懷抱裡。

  大黑的頭觸著我的腳又擠又鑽,提醒我切莫忘記了它的存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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