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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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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柔笑道:「是嗎!為甚麼我的腦袋只記得你早先贊我那一著下得非常好呢!」 紅月噘起了小嘴,不依道:「好龍怡,讓我們再下過剛才那著吧!」 采柔責道:「那怎麼行?龍怡早先不是說明了這是戰棋嗎,就像在戰場上一樣,是沒有回手的機會的。」 我心中掠過一陣顫慄,是的!命運只有一個可能性,不是這一著,便是另一著;而且永遠沒有回頭再來的機會,否則我便可以不把智慧典帶給魔女百合,她也不用玉殞香消,西琪亦不用命喪于巫師手底下了。 想到這裡,我伸手拿起那令紅月和采柔這聯合陣線致敗的棋子,放回原位處,道:「在現實裡我們已對命運全無回子的能力,假若連玩遊戲裡也不能自我欺騙一下,試作超越命運,那是多麼沒趣!」 龍怡瞅我一眼後,垂頭輕輕道:「但假若遊戲沒有規則可言,如何進行下去呢?」 這美女似嗔似喜,既惶恐畏怯,但又是開放大膽的風情,確使我有點心動,她這樣說,並非真的不滿我的違規,而是蓄意和我拉開話題,展開更深入的交談。 我微微一笑道:「別執著吧!在生命的遊戲裡,我們不但不能違規,連想停止遊戲也辦不到,那還不夠嗎?」 紅月笑吟吟拈起另一子,向采柔嚷道:「夠了!真的夠了!好采柔,這子應怎麼下才對?」 采柔笑道:「我們怎樣也下不過龍怡貴女,不若要這『龍怡堯敵』自打屁股,教你怎樣擺佈她吧!」 紅月「噗哧」笑出來,道:「那真是最有趣的一回事,那你快教我吧。」 龍怡聽到「自打屁股」,俏臉更紅了,但卻忍不住仰起臉來,甜甜一笑道:「大劍師!看,違規的情況愈來愈嚴重了,龍怡是否應自己打自己。」說完這語帶雙關的話,她連玉項和深開衣領裡豐滿的胸肌也燒得火紅起來,教人真的想探索一下更裡面的顏色。 這是我到淨土後,所遇到美女中最易羞紅的女子,而這亦是她最動人的地方,那種霞燒玉頰時的嬌豔欲滴,真教人無法抵擋,難以抗拒。 或者我是想看她的豔紅嬌羞究竟會達到甚麼地步,又或者我是受到天眼眼神的刺激,不想再給甚麼「規則」所約束,脫口道:「你怎會有和堯敵相同的問題,所以絕不用自己動手,任何男人都求之不得有這樣的機會。」 想不到一時情不自禁下,竟公然和她調起情來,是否我真的對她動了心,還是我需要這種刺激,來沖淡對采柔將來命運的顫慄和恐懼?還是因為別的原因? 龍怡整個人像給烈火燒著了般,更嬌豔的嫣紅以雙頰為中心像新湧起的波浪般擴散著,深情地瞅了我一眼,垂下螓首。 紅月呱呱笑道:「龍怡快脫掉褲子,讓大劍師打你屁股。」 這頑皮貴女口沒遮攔的露骨話,令龍怡羞得更是無地自容,粉頸拚命垂下,像美麗的天鵝般要將俏臉埋進胸膛裡。 棋壇競爭的氣氛至此破壞無遺,看來沒有人再有興趣繼續下棋。說真的!比起愛情的遊戲,這盤棋又算得上是甚麼東西? 我驀地發覺自己正處在一種極為奇怪的狀態裡,像一切都不是真實的,就像深陷在一個不能自拔的夢裡那樣,而在夢裡,無論你做甚麼事也不用擔心那後果的。 花雲的臉容突然在我心中浮起來。 她已走了,蓄意地離開了我。 我頹然坐進椅裡。 采柔走到我背後,扭著我的頸道:「大劍師!你累了嗎?」 我伸手往後,將手抬探入她秀髮裡,輕輕摩挲著她的頭,心中湧起難以遏止的哀傷,想到負在肩上那些無形卻有實的重擔子:魔女國、淨土、感情的債項、不測的命運,真欲從此長眠下來,靜靜地被埋在那「采柔丘」裡。 我閉上了眼睛。 紅月輕輕道:「采柔呀!不要再說大劍師累了,否則又嚇得龍怡不知如何是好呢?」 采柔道:「大劍師即管累了,龍怡貴女也不用走。」 我太明白采柔的心意了,她蓄意要撮合我和妮雅、紅月,就是希望自己將來離開我回到巨靈的帳幕後,我身邊仍有很多愛我的女子。在她來說,十個八個妻子實屬閒事,我既對龍怡有好感,為何不可再多一個呢? 我睜眼道:「拿酒來,我要你們三個陪我直喝到天明。」 龍怡身為主人,喜孜孜地站了起來道:「讓我去拿酒!」出廳去了。 紅月跳了起來,坐到我膝上,手穿過我的後頸和采柔之間,重重吻了我一口,道:「大劍師!你心裡有很多不愉快的事,我從你的眼神可以看出來。」 剛才在會議裡,我堅強地壓下了花雲離開對我造成的打擊,拋開對采柔未來命運的深切恐懼,但在這一刻,我卻崩潰了下來。 我側頭搜索大黑的影蹤,見到它躺在椅旁,叫了它一聲,這傢伙耳朵也不豎一下,只是將大尾「霍霍」搖了兩下,便算是回應過了。 我想起了初會大黑的情景。 龍怡這時捧著一個託盤,上面放了兩瓶美酒和五個杯子,其中一個當然是給還未回來的妮雅的,她也算細心周到的了。 見到我們三個人摟作一團,她的神色有點尷尬,「局外人」的滋味自是不好受,我不由湧起憐惜。 天!我的心是否太軟了。 紅月嬌笑著離開我的懷裡,挨著我的腿站著,一隻手仍然扭著我的頸,小手暖溫溫的,向龍怡叫道:「來!龍怡!我讓出一條腿給你坐。」 龍怡羞得幾乎脫手將託盤掉往地上,但杯子已翻側了兩個,僵在那裡,不知如何是好,粉臉的豔紅,更是不用說的了。 采柔嗔怪道:「紅月!你輸了棋也不用這樣報仇。」 紅月走了過去,挽著龍怡走過來,一邊笑道:「龍怡你說句公道話,我這是報仇?還是報答?」 龍怡無限嬌羞地看了我一眼,借將託盤放在臺上的動作,掩飾那會使她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羞態。 紅月仍不肯放過她,搖著她的臂嚷道:「龍怡你還未答我的問題啊!」 龍怡將臉埋進紅月的頸裡,求饒道:「紅月啊!放過我吧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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