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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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蹄聲傳來。 約諾夫、侯玉、澤生、田宗等一眾將領策馬迎來,跟在最後的是妮雅,她回復了昔日的冰冷,也沒有回避我的目光,使我知道自己已刺傷了她的心,激起了她的驕傲。 眾人圍了過來,齊開施禮。 他們的神色都有點尷尬,有點惴惴不安。因為都不知我會怎樣對待他們這群曾經不信任我的人。 妮雅是唯一沒有施禮的,嬌俏的臉龐一片冷漠,但眼內的愴然卻瞞不過我,我的心在軟化著,也想起了采柔令我心痛的淚漬,唉!這是何苦來由? 約諾夫望向妮雅,在這裡要算她地位最高,第一個發言的自應是她。 妮雅作了個讓約諾夫說話的手勢。 約諾夫嘴角牽出了一絲苦澀和無奈,向我道:「昨晚我們開了個會議,分析了所有資料,發覺我們目前正陷進一個非常危險的形勢裡。」 他雖在我身前數步之外,但我的感覺卻像他正在非常遙遠的地方,一切是那樣地不真實,就像在一個夢裡,一個不會醒過來的噩夢裡。 采柔策馬來到我身旁,輕輕道:「大劍師,我們下馬好好談一談吧!」 我望向采柔,見到的是她哀求的眼光,那還能堅持,點頭跳下馬來,眾人紛紛下馬,只剩下妮雅仍高坐馬上。 我心中歎了一口氣,暗忖自己豈是如此沒有度量之人,移到妮雅馬旁,遞出手道:「妮雅女公爵,請下馬吧!」在這一剎間,腦海裡忽地浮起當她親眼目睹父親被席祝同殺害的悲慘場面,我怎能還再打擊她。 妮雅嬌軀輕顫,眼中閃過奇異的神采,但轉瞬又被冷漠所替代,終沒有遞來她的玉手。 采柔來到妮雅另一邊,伸手摟著她的腿,求道:「妮雅!」妮雅和采柔四目交投,立時眼睛一紅,我以劍手敏銳的觸覺,覷准了形勢,伸手摟著妮雅的腰肢,將她提了下來。 妮雅又羞又喜,粉拳迎胸擂過來,叫道:「放開我!」采柔搶了過來,摟著妮雅喜孜孜退在一旁。 我環視眾人,大家均臉有喜色,我苦笑搖頭道:「說吧!」氣氛至此融洽多了,雖仍未回復舊觀,但已到了可以交談的局面。 約諾夫定了定神,正容道:「救兵如救火,經過了昨晚的商議,我們一致決定了以最快的速度和路線,趕往立石堡。」 我大奇道:「這道理顯而易見,但你仍然鄭重其事說出來,其中必有原委,是嗎?」 約諾夫臉中現出佩服的神色,道:「大劍師果然明察秋毫,這件事要分開幾面來說。」轉向妮雅道:「妮雅大公,可否由你來解說?」 看來每一個人也想協助我和妮雅修好關係。這時大黑來到我身旁,我順勢坐在一塊石上,招呼各人坐下,過去了的事便讓它過去了吧! 澤生乘機發出命令,指示其他戰士暫時休息一會,也讓馬兒到湖旁去喝水,大家生火造午飯。 采柔心情大佳,趕著大黑往湖的方向跑去。希望她不是要像那次裸泳一番,那將會惹來騷動,甚或戰爭。 我們圍坐一團。 妮雅拔出彎刀,揀了處沒有草的泥地,畫了一條長的山脈,剛要說話,我已取起一顆石,放在一個凹入的部位,道:「這是立石堡。」不用說那也是逐天山脈了。 妮雅瞪了我一眼,淡淡道:「你不發脾氣時,記憶力特別好。」 哼!這妮子仍不肯放過我,難怪說女人的心胸特別窄。 紅晴也童心大起,撿來一大堆石子,排列起來,一端向著逐天,接著斜斜落下,再分成兩條支脈,叉了開來,道:「這是奔月!」 約諾夫微微一笑,在肩上摘了下太陽形的徽號、放在奔月山脈尾巴處兩道支脈包圍著的廣闊空地裡道:「這是我們的位置,若我們要到立石堡去,最安全就是繞過奔月的兩條支脈,由奔月東原又或西原沿奔月山脈往逐天進發,但那最少要十五天才成。」 侯玉神色凝重地道:「捷徑是爬上奔月東脈,穿過亡月峽谷,直抵逐天大平原,那只需六至七天的時候,然後再走三天,便到立石堡了。」 一時間大家靜了下來。 我已把握到他們猶豫難決的原因,問題出在陰女師身上。 紅晴伸手在奔月東脈約三分二處拿起了其中一塊小石子,露出了一個缺口道:「這是亡月峽谷!」又在懷裡掏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半人半獸石雕,放在缺口外,道:「假設黑叉人守在這裡,便可對我們迎頭痛擊,那我們將是有死無生,當然,黑叉人可能並不知道這捷徑的存在。」 我定睛看著那奇怪的石雕,奇道:「是什麼鬼東西,這麼猙獰嚇人?」 紅晴得意地道:「這是從左令權身上搜來的。」 這確是個可怕的雕像,但雕工卻很精細,特別是這長著牛角的人張開了的口內所露出鋒利的獸牙,尤使人心寒。 澤生插入道:「這要假設陰女師祭司並不是他們的人,否則黑叉人定會在那位置等待我們,對他們來說,能殺死大劍師,將比能否攻陷飄香城更重要。」 他還稱她為祭司,顯示他們對我的話仍是半信半疑,這也難怪他們,那天我指陰女師肩上有傷痕時,這妖婦便以事實證明了我是錯的,至於她車上載有重物,也可能是另有原因。沒到使她有百辭莫辯的一天,淨土人也不會真的懷疑這地位尊崇的祭司,天眼在這裡就好了。 我望向妮雅,後者正回避我的眼光,顯然不想再在這問題上和我有爭拗,但當然並非表示同意我。 侯玉道:「若我們由東原或西原往逐天進發,敵人便難以捉摸我們的路線,不像亡月峽谷般只有一個固定的出口,但我們卻要用多一倍的時間,我們負擔得起嗎?」 約諾夫道:「我們負擔不起,七天時間足夠讓黑叉人囤積大量食物,更鞏固他們的防禦設施,甚至可能突破了較脆弱的天廟南方防線,攻陷多一座城堡,我們唯有賭上一鋪。」 我冷然道:「既是如此,你們還要我作什麼決定?」 眼光移往紅晴,後者乾咳一聲,避開我責怪的目光。 妮雅幽幽歎了一口氣,柔聲道:「大劍師,昨晚的軍事會議你並不在那裡,所以我們只能自己作出決定,最後我們仍認為值得搏上一搏,但我說出原因來時,你可不能惱我。」 這樣美人軟語,教我還怎能發作,這時心中亦有點悔意,我是否太情緒化了,致弄到現在這局面,攤手道:「我的寶貝,說吧!」 妮雅估不到我在眾人面前公然表現出和她如此親昵,又羞又喜,垂頭道:「我不說了,紅晴你來說,說錯了他也不會像怪我般怪你。」 我為之氣結,卻又無話以對。 紅晴再乾咳一聲,清清因昨夜說話多睡眠少而略帶沙啞的喉音,道:「我們認為這事值得賭上一鋪,是有三個原因,第一個原因,就是即使陰女師真是內奸,可是因工冷明退得太匆速,兩方面仍未聯絡得到,不能及時在亡月峽谷出口截擊我們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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