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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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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玉比澤生冷靜多了,道:「飄香城得靠山面河之險,加上紅石大公爵的指揮,易守難攻,所以黑叉人先後攻城不下十多次,都無功而回,今次憑甚麼占了優勢呢?」 田宗歎了一口氣道:「今次的兵力比以前強大三倍以上,兼之他們有備而來,又成功地在後方建立了後勤的城堡,使他們能持久作戰,不若先前的要因糧盡而回。」 靈智的神色自若,似乎胸有成竹,其實只是對我有信心,眾人中,自以他最相信那鬼預言,加為他本人便是有德行的祭司,其他人不是不信,而是程度上有分別,像侯玉和澤生,一遇上現實的眼前危機,便立時忘了我這「聖劍騎士」的存在。 我若想回復淨土的和平,便須更堅定他們對我的信念。 這是唯一的方法。 妮雅俏目飄往我處,立時明亮了起來,射出只有我才明白那是難以抑制的情火,聲音卻裝作冷淡地道:「大劍師,我們要怎樣做?」 田宗一呆後向我望來,顯示出對為何妮雅如此「下問」於我,大惑不解。 我向妮雅微微一笑,眼光掃過眾人,最後回到妮雅洋溢著愛情光輝的粉臉上,飽餐秀色之餘,道:「讓我們送此二魔歸天,好讓席祝同不那麼寂寞。」 眾人齊齊一呆,要知以我們的一萬兵力,能解得飄香城之困,已屬癡人說夢,還要殺人家的主將,真是想也不敢想,若非他們親眼看到我斬殺席祝同,怕早已破口大駡我胡說八道了。 田宗更是目瞪口呆,不明白妮雅等為何任由我胡吹,好一會才道:「這位……這位……」我打賭他已忘了妮雅剛才的介紹。 靈智移到我身旁,向田宗道:「年青的戰士,我並不奇怪你的驚訝,因為你並不知道大劍師蘭特公子的真正身份,他就是上天派來給我們的聖劍騎士,席祝同便是他劍下的亡魂。」 田宗閃過半信半疑的神色,神態也沒有多大轉變,顯仍未能接受和消化這「事實」。 侯玉道:「若以我們現在兵力,去挑惹對方的軍隊,不啻是以卵擊石,自取滅亡,他們當已得到席祝同喪命的消息,再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的了。」 眾人均點頭贊同,包括最相信我力量的靈智在內,所以預言歸預言,一旦涉到活生生眼前現實時,便不得不從現實的角度去考慮。 而我也只能由這角度去考慮。 因為我始終是人而不是神,而我也極有可能並非那聖劍騎士,只是湊巧騎著匹寶馬,拿著把不平凡的利刃,又碰巧由連雲峰過來吧了。 眾人眼光都落在我身上,假若我沒有猜錯,他們對我的評價,正在聖劍騎士和瘋子兩項選擇上搖擺不定,當然,除了靈智和妮雅。 我充滿信心微微一笑道:「誰說我們要和黑叉人的兩支精銳硬撼?」轉向田宗道:「他們建的臨時城堡,是用甚麼材料做的?」 田宗臉上現出忿然之色,道:「這些黑叉人都是大自然的破壞者,將我們珍貴的飄香樹砍下了一大片,來建他們的臨時城堡,教人悲憤莫名。」 那便是一個以木為主的城堡,當然比建一座石堡快上千百倍。 田宗接著一聲長歎道:「若蘭特公子想用火攻,將是枉費精神,因為飄香城一帶終年濕露不散,木材都要烘乾後才可生火,火攻實是想也不用想。」 我心中暗罵,若有十來桶魔女國盛產的黑油,那就好了,我曾在魔女國翻看過「智慧典」,其中提到這種黑油深藏地底之內,但有時也會噴出地面,而其藏處遍佈我們所處圓球大地的各處,說不定淨土也有這寶貝東西。 隨口問道:「在飄香城附近,有沒有見過一種由地底噴上來的黑色液體,氣味還頗為刺鼻。」我問這幾句話,並非真的想得到答案,而是實在感到無計可施,故找話來說,以免他們失了對我的信心。 眾人齊齊愕然。 田宗大奇道:「大劍師為何會知道有這樣一處地方?」他還是第一次尊重我作大劍師。 我的震撼比他們的只強不弱,難道我真是註定了要贏這場戰爭? 靈智見我沒有說話,補充道:「那地方叫黑血谷,原本是個美麗的山谷,在黑叉人渡海來前的一年,突然從地底噴出黑血來,殺死了穀內所有植物和動物,當時已有人指出那是不祥的兆頭,沒想到黑叉人便來了,都是可怕的黑色。」 我道:「黑血穀在那裡?」 田宗道:「就在飄香城西三十哩處,現在落入了黑叉人的勢力範圍裡,離開黑叉人的木堡只有八、九哩的距離。」 我強壓下心中的興奮,沉聲道:「你們知否那黑血可作甚麼用途?」 田宗搖頭道:「有人說那是地下的魔龍受了傷後,噴出地面的血,那東西實在太可怕了,紅石大公親身視察後,立下禁令,不准任何人接近那範圍五哩之內,以免觸怒了惡神。」 我仰天一陣長笑,只覺痛快之極。 眾人都露出不解之色。 妮雅嗔道:「大劍師!不要賣關子了,行嗎!」 她終於忍不住心中蕩漾著的柔情蜜意,在語氣上洩漏了我和她間關係的轉變,引來眾人的注目,靈智臉含笑意,眼光在我們兩人身上轉來轉去。 我乾咳一聲,以掩飾自己的尷尬,正容道:「這種黑血是否魔龍的血,恕我不知道,但我卻知道這種黑血是這大地上最可怕的燃燒物,點著火後,沒有人能將它弄熄。」 眾人眼中閃起亮光,至此他們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。 田宗想了想,興奮之色盡脫,歎了一口氣道:「黑叉人的木堡外佈滿黑叉軍,我們縱使有黑血在手,也沒法送到木堡,再點火燃燒。」 眾人包括靈智和妮雅在內,都悵然若失,道理明白得很,因為若能將黑血強行送進堡裡,不如乾脆佔領它算了,何須黑血。 我微微一笑道:「我何時說過要強行闖堡?」 妮雅皺起長長的秀眉,瞅了我一眼,不解地說:「那黑血豈非是得物無所用?」 我胸有成竹地微笑不語,淡淡道:「夜了!我們早點休息吧,明天太陽升起來時,我和女公爵、田宗率領一千人先行一步,你們則隨後趕來,和我們會合,細節可再研究。」 妮雅道:「一千人有甚麼用?」 我微笑道:「送禮那用這麼多人?」 眾人愕然道:「送禮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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