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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聖士單傑(3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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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力牆設備,可抵擋鐳射的合成超金屬門縮往兩旁,露出進入的通道。 一位全身軍服、英氣凜凜的金髮美女昂然步入。 果然是她。 依然是那樣驕傲和帶著高度壓迫感的奪人豔色,長而媚的眼睛閃現使人不敢正視的光彩,挺直有力的腰肢,恰如其份的支撐起她的自負和信心。 准慧! 一個我最鍾愛也最痛恨的女子,七年前我二十六歲時她棄我而去,帶走了這冰冷世界的唯一溫暖,奪去了這沒有色彩的天地裡唯一的霞彩。她不是嫁給元帥的一名軍事顧問嗎?想不道她目下已是元帥的專使,對政治權力的野心,應可滿足吧! 准慧左手平舉道:「元帥萬安!」 厲時舉手回應:「元帥萬安!」 准慧明媚一笑,使人眼前一亮,道:「大將你好,元帥命我向你問好。」 兩人寒暄幾句後,准慧明亮深邃的美目彩虹般橫跨到我那裡,淡然自若說:「單傑聖士,今次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,希望你能好好把握,更上一層樓的名譽、地位和權力,都來到你掌心之內,只要把手合攏,一切都是你的。」 在這一刻前數不清的日子裡,在無人的孤寂黑夜,我曾千萬次地詛咒自己、詛咒她;痛恨自己、痛恨她。但當她現在活色生香地站在我伸手可觸的近處,我原本充滿愛恨的腦袋只是一片空白和茫然,找不到一絲恨意,反而充滿對愛的期待,難道我的自尊早在當年哀求她留下時,已經消磨殆盡? 「單傑聖士!」 我從她的叫聲驚醒過來,拙劣的道:「是是的,我明白!」我提醒自己今天的我再不是一個普通的科研工作員,而是擁有超然地位的聖廟聖士,可恨的是無論我怎樣提醒自己,在她面前卻總像矮去一截。 厲時插嘴:「好!讓我們工作吧。」 兩對眼光全集中在我的身上。 說實在的,我的鎮定和思考全給准慧的出現打亂,能想到的東西並不多,勉為其難地道:「我要到囚室內和她談談。」 准慧詢問似地望向厲時,徵求他的意見。 厲時毫不猶豫地道:「單傑聖士是聯邦裡精神心理學的權威,他想怎樣做我都全力支持,何況他還是唯一擁有『心靈對流』能力的人。」 我心中暗贊一聲,厲時這種疑人勿用、用人不疑的態度,正是他成功的一個條件,但我也知道若令他不滿意,他的狠辣手段也沒有多少人受得起。 離開厲時的辦公室,我和准慧並肩在空寂的巨大廊道走著,除了我們的呼吸外,只有腳步聲和它們的迴響。 我輕聲說:「應稱呼你作什麼夫人?」 准慧眼往前望,冷冷道:「我離婚了!」 我呆了一呆,心中掠過連自己也感到痛恨的希望。 為何我還如此迷戀她。 准慧以保持距離的語調道:「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,辦好公事,才談其他。」 七年前死去的心,霎時活躍起來,她既推薦我負起這樣重要的工作,是否對我仍大有情意,剛才那些話,是否表示做好公事,便可愛火重燃?一陣自卑自憐,由心中湧起,使我沉浸在哀愁的情緒裡,原本以為這七年的折磨,足使我變成鐵石心腸,豈知仍是如此不堪一擊,這些年來我在研究上廢寢忘食,戮力耕耘,大半因為想爭回一口氣,不要讓她看扁了。 一切全為了個拋棄我的女子。 想到她火辣辣的誘人胴體和善解人意,心臟的核心處像一堆燒紅的火炭。 在廊道的盡處,我們停下來,面對我們的是一道緊閉的門。 准慧將左手按在「門鎖掃描鏡」上,厚達一尺的合成金屬門分中退往兩旁。 她說:「現在只有四個人能打開這道門,就是你、我、厲時和他的頭號手下簡嚴,元帥下了命令,要將她和所有人隔離,以避免宗教細菌瘟疫般繼續擴散。」 我同意地點頭,在聯邦國出現前的人類歷史裡,宗教無可否認是紛爭的禍源之一,而歷史亦證明一旦宗教開始擴散,將沒有任何政治力量能將她剷除。 准慧步入門內,我緊隨其後,她的軍服緊窄合度,將她曼妙的身段表露無遺,只是背影已使男人口涎欲滴。 門在身後合攏。 我也立時看到她。 這是一間與囚室比鄰的觀察室,兩室間只有一幅牆壁般大的單面視鏡,通過視鏡和隱藏的傳音系統,可以一絲不漏的監察囚室內的動靜,卻不讓對方知道。 准慧美目掃向我:「專家!你可以進去和她談心,記著我和厲時會看到和聽到一切,而每一個細節也被記錄起來。」 我當然知道,可是她還要提醒我,那是否,表示她仍關心我,在意我。 走到囚室的門前,我停下來,望著冰冷的金屬門緩緩問:「情治局的特別行動組抓起她時,有沒有引起暴動?」 她健康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:「她接到拘捕令時,一言不發站起來跟拘捕她的人走,當時她身旁靜坐了十多名跟隨者,全都默默無言,我們寧願他們暴動,好使有清剿他們的藉口。」 我恍然大悟。 聯邦政府最頭痛是抓不到他們痛腳。 這些人既不讓政府知道信仰的內容,又不作任何反抗,使在表面上講求「法治」的聯邦政府入手無從。 元帥雖握有無上的權力,但他的權力卻來自軍方的支持,假設他不問情由抓起幾萬人,推上斷頭臺,必會激起民憤,那時軍方裡覬覦其位之輩如厲時等,會乘機將他推翻,取而代之,當然,這「宗教」亦會從此消失。 所以我目下的工作,就是利用我對精神心理的認識,找出他們的罪證,再以萬民景仰的聖士身份,在聯邦法庭上指控他們,做總統的劊子手。 我沉聲問:「她叫什麼名字?」在交到我手上的資料裡,她只以「囚徒一號」的字樣出現。 准慧道:「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,更不知她的背景來歷,她並不在戶籍冊上,但她的追隨者都喚她作『夢女』。」 夢女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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