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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七


  §第五章 美麗盟友

  朔千黛一臉得意之色地把裝著野蔘王的木盒子,送入安玉晴手上,珍而重之的道:「這株野蔘王本是我到中原來作傍身之用,只因手頭緊絀,不得不拿來變賣應急。姐姐懂得用法嗎?」

  安玉晴點頭表示知道,把野蔘王收到背著的包袱裡。

  劉裕和宋悲風則呆瞧著朔千黛收拾攤檔,一時間完全想不到應付安玉晴的辦法。

  她忽然現身眼前證明了任青媞沒有說謊,安玉晴確是憑感應直追到邊荒集來。心佩此時仍緊貼著劉裕胸膛,就算他想解釋也無從辯白。

  朔千黛收拾妥當,見劉裕仍像個傻瓜般看著自己,忽然「噗哧」嬌笑,然後掉頭沒入人潮去了。

  安玉晴別頭朝兩人掃視幾眼,平靜的道:「我有幾句話想問劉兄,不知劉兄是否有空呢?」

  宋悲風識趣的道:「我先返東門去。」

  劉裕當然知道宋悲風會「暗中保護」,點頭表示明白。

  宋悲風離開後,安玉晴道:「這處太擠哩!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如何?」

  劉裕沒有甚麼好說的,像等待被判刑的犯人般隨她去了。

  ***

  「呀!」

  前方第一輛囚車處傳來一聲慘叫,在寂靜的長街尤令人聽得心驚肉跳,與燕飛同囚的戰俘終驚覺到有不尋常的事發生,紛紛擠到籠邊,想多看到點前方的情況。

  如要移到籠門處,此刻是最好的機會。

  燕飛冷靜下來。

  他剛才生出逃走之心,是因以為尼惠暉要把籠內的戰俘逐一提出來驗明正身,那他將無所遁形。現在卻發覺她只是從籠外觀察,對有懷疑的戰俘以真氣隔籠測試,所以才會傳來被測試者的慘呼。

  他是否能瞞過尼惠暉呢?他如破籠而去,唯一保命之法是殺出滎陽,能否成功固是未知之數,但肯定失去見紀千千以進行療治她心力損耗的機會。

  包括他自己在內,沒有人清楚心力損耗過度會有甚麼後果,但觀乎紀千千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仍未複元,便知道是非常嚴重。

  這些念頭飛快掠過他的腦海,燕飛猛下決心,要賭他娘的一鋪。

  他反蓄意移離籠門,瑟縮一角,開始運功。他不是準備出手,而是要把神功密藏起來,以瞞過尼惠暉的銳目。

  尼惠暉始終是個有血有肉的人,不論她如何智比天高,仍有人的弱點。她懷疑自己的離開是聲東擊西之計,也是止於懷疑,多少亦受到情報的影響。而她更想不到戰俘有被掉包的可能性,只因閑著無聊,才不放過入城的戰俘。換作自己是尼惠暉,也不會相信燕飛會蠢得任人關進堅固的鐵籠裡去。

  另一聲慘呼在近處發出,燕飛因散掉真氣,再沒法判斷慘叫傳來的位置。

  他的眼模糊起來,手足乏力,呼吸從輕柔轉為重濁,效果之佳,是他事前沒有想過的。

  他這散功秘法全出於臨時的自創,關鍵處在于他曾有兩次進入胎息假死的經歷。

  當處於胎息的情況下,他口鼻呼吸之氣斷絕,心臟的跳動減至若有如無,經脈之氣消失無蹤。

  憑丹劫為安世清驅除丹毒的過程裡,他從安世清處進一步明白胎息是道家修練的法門,令自己回復至胎兒在母體內的先天狀態,當這樣的情況出現,自可暫時散掉真氣。

  燕飛當然不可以真的進入胎息的狀態,否則後果難測。他只能把自己保持在進入胎息前的境界,但應已足夠應付尼惠暉。

  一陣勞累侵襲全身,燕飛感受到「凡人」的滋味,身體不由蜷曲起來,雙腳還抽搐了兩下。

  慕容德的聲音在囚籠旁道:「這是最後一輛囚車。」

  燕飛勉強睜目瞧去,看到的只是車旁幢幢人影。

  燕飛根本沒法作出有效率的思考,還生出厭倦欲睡的感覺。

  尼惠暉的聲音終於響起道:「可以放他們走了!真奇怪!這該是燕飛入城的唯一機會,難道他真的走了嗎?」

  囚車隊又再起行。

  燕飛心叫僥倖,忙運功令自己「復蘇」過來。

  ***

  夜窩子的茶鋪內,劉裕和安玉晴對坐一角。

  鋪內除他們外只有三桌客人,安寧而清靜。

  安玉晴透過重紗默默地打量他,忽然道:「劉兄因何到邊荒集來?」

  劉裕為之愕然,心忖難道面對面她仍不知道自己身懷心佩?那為何她又直追到邊荒集來呢?劉裕苦笑道:「我是避禍來的。」

  他沒有解釋下去,對方也沒有尋根究底。

  安玉晴淡淡道:「誰殺死奉善呢?」

  劉裕愕然道:「安小姐何時抵達邊荒集的呢?為何對邊荒集的情況如此清楚?」

  安玉晴道:「我來四天了,劉兄因何要問?」

  劉裕聽得呆了起來。

  他到邊荒集只有兩天時間,這麼說,安玉晴該是在廣陵見過他後,立即兼程趕來,否則不會比他早兩天到邊荒集。

 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她不是在追尋心佩嗎?為何比任青媞更早離開廣陵?且看她的神態,似對心佩一無所感。

  任青媞是否在騙自己呢?細想又不像如此,她沒理由把千方百計得來的寶物交給自己的,除非是逼不得已。

  有關心佩的事,透出了耐人尋味的感覺。

  忍不住試探道:「任青媞到邊荒集來了嗎?」

  安玉晴道:「我暫時沒空去理會她,你仍未回答我的問題,是誰殺奉善呢?」

  劉裕為隱瞞心佩,對她已存歉疚之心,更不願在此事上瞞她。答道:「照我們估計,殺奉善的該是彌勒教的妖人,甚或是竺法慶和尼惠暉其中之一親自出手,否則憑奉善的功夫怎都有逃命的本領。」

  安玉晴緩緩搖頭道:「該不是他們任何一人。」

  劉裕並沒有把她的判斷放在心上,歎道:「安小姐可知奉善可算是我的戰友,那晚在廣陵見過小姐後,奉善來找我,希望與我在邊荒集聯手截擊竺法慶。」

  安玉晴愕然道:「竟有此事,那你到邊荒集來便不是避禍,而是與奉善合作,阻止彌勒教到南方去。」

  劉裕苦笑道:「避禍是誇大了點,避風刀霜劍則是確有其事,此中牽涉到謝家和司馬道子的仇恨,北府兵的內部鬥爭,安小姐恐怕沒興趣聽。」

  安玉晴點頭道:「算你沒有撒謊吧!不過殺奉善的肯定另有其人,不會是竺法慶或尼惠暉,前者仍未到出關之期,尼惠暉則尚未踏足邊荒。」

  劉裕一呆道:「小姐如何知道的呢?」

  安玉晴不答反問道:「劉兄可知我為何在來邊荒集途上,專誠到廣陵去見你?」

  劉裕心忖你不是為追任青媞直追至廣陵去嗎?當然沒說出來,道:「願聞其詳!」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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