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高庸 > 旋風十八騎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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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宇寰向他含笑點了點頭,說道:「生意很好吧?」 藍衫老人連忙欠身,道:「託福!託福!這位大爺的口音,不像是本地人?」 霍宇寰:「今天剛到貴寶地。」 藍衫老人「哦」了一聲,忙道:「原來是遠道貴客,快請坐。小順子,趕快替客人倒茶。」 一名店夥飛快送上一杯茶,霍宇寰也不推辭,接茶坐下,輕啜了兩口,遊目打量著店裡陳設。 藍衫老人問道:「請教貴客高姓?是路過敝地嗎?」 霍宇寰道:「在下姓霍,專在山區做皮貨生意。敢問老人家是──」 藍衫老人微微一笑,道:「敝姓曹,是這兒的店東。」 霍宇寰心中微微一動,道:「老人家也是懸壺濟世的吧?」 曹姓老人笑道:「談不上『懸壺濟世』,老朽祖上三代業醫,幼受薰陶,粗通岐黃,略識得幾味藥性而已。」 霍宇寰道:「這麼說來,老人家是世居本地的了?」 曹姓老人道:「不錯,寒家自先祖算起,在這兒已經住了一百多年了。」 霍宇寰拱手道:「請教老人家台甫是──」 曹姓老人道:「賤名朴,小字樂天。」 霍宇寰含笑道:「我跟老人家提一個人,不知老人家相識不相識?」 曹樸道:「誰?」 霍宇寰沉著聲道:「蘭州同仁堂的曹榕,曹老夫子。」。 那曹樸臉上本來還帶著笑,聽了這話,神色一震,笑容立時收斂,不答反問道:「霍爺與他很熟嗎?」 霍宇寰道:「並無一面之識,在下只是久仰那曹老夫子是蘭州有名的儒醫,又想到他和老人家恰好同宗,故而順口問問。」 曹樸神色略為緩和,卻搖搖頭道:「對不起,老朽也不認識他。」 霍宇寰詫道:「老人家與他不僅同姓,名號也很相近,應該是本家才對。」 曹朴冷冷道:「天下同姓近號的人很多,未必便是本家。仍便是,老朽未曾見過那位儒醫,彼此也無從敘起。」 他似乎不願再談這個問題,話鋒一轉,道:「霍爺駕蒞敝號,敢問有什麼指教?」 霍宇寰雖然生疑,卻不便繼續追問,忙道:「在下想配幾味藥,只顧著閒話,險些把正事也忘了。」 曹樸道:「不知霍爺要配幾味什麼藥?」 霍宇寰道:「在下一個朋友,不慎受了點外傷,想配幾味敷治外傷的藥。」 曹樸道:「傷在何處?」 霍宇寰道:「在手掌部位,是被鐵器鉤傷的?」 曹樸又問道:「鐵器上有否淬過毒?」 霍宇寰道:「這個……就不大清楚了,或許有麻藥之類的東西浸過也很可能!」 曹樸正色道:「霍爺,醫家用藥,可不能憑胡亂猜想,必須驗明傷處有沒有中毒,才好對症配藥,最好請令友親自到小號來一趟比較妥當。」 霍宇寰遲疑著道:「那就隨便配點生肌止血的藥吧,敝友因為失血過多,身體很虛弱,在客棧裡躺著,只怕不能親來。」 曹樸站起身子,道:「他若不能來,老朽去客棧診治也可以。」 霍宇寰忙道:「不必了,一點皮肉小傷,怎好勞動老人家出診。」 曹樸肅然道:「手掌受傷失血,身體已經虛得不能行動,這還說是小傷?」 霍宇寰不擅說謊,心裡一著急,越發吶吶的說不出話來。 曹樸又道:「霍爺,你究竟有什麼難言的隱衷?何不爽快直說出來,須知諱疾忌醫,最為不智,不僅誤人,也誤了自己。」 霍宇寰無奈,只得尷尬地笑了笑,道:「不瞞老人家說,那受傷的人既不是我的朋友,也不在客棧裡……」 曹樸接口道:「那麼,他一定是你的仇人?如今你正是追趕他?你偽稱配藥,只是想打聽他的行蹤,對不對?」 霍宇寰愕然一怔,道:「原來老人家早已知道了?」 曹樸哈哈大笑,道:「做大夫的人,講究的就是『望、聞、問、切』,若連這點察言觀色的能耐都沒有,如何替人治病呢?」 霍宇寰連忙拱手謝罪道:「在下愚魯,以致自作聰明,貽笑大方,慚愧!慚愧!」 曹樸笑道:「其實,你身佩兵刃,卻自稱你是皮貨商人,老朽已經猜到你的來意了,只因見你面帶正氣,不像是誑詐之徒,才故意逼你說出實話,霍爺不失英雄本色,總算未使老朽失望。」 霍宇寰苦笑道:「既然老人家明察秋毫,在下就從實奉告吧,那受傷的人──」 曹樸突然擺了擺手,低聲道:「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,請隨老朽來!」 掀起屋角門簾,裡面則是一間雅致的小廳,壁上掛著名家字畫,繞室陳列著書櫥,佈置雖還豪華,卻頗不俗氣。 霍宇寰沒念多少書,對書籍和字畫倒不十分注意,但他一進門,就被牆上懸掛著的一件顯眼的東西所引,心裡不禁暗暗一驚。 那是一柄形狀奇古的長劍,鞘柄上鏽跡斑斑,彷佛剛從泥土中挖掘出來,毫無出奇之處,然而在行家眼中,一見就知道必是一柄上古神兵。 霍宇寰詫訝地問道:「老人家,你也精通武藝麼?」 曹樸微微一笑,道:「我若說不會,那是欺人之談,若說精通,又不免過甚,老實告訴你吧,先祖當年,也是武林中人,這柄寶劍,乃是傳家之物。」 霍宇寰說道:「在下冒昧,不知能否賜借一觀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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