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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高庸 > 胭脂寶刀 | 上頁 下頁
二四


  那好像金刃風聲響,又有些像是內氣吐納流動的聲音。

  何淩風躡足循聲間繞過樹叢,卻見一個人正以掌代刀,獨自在林中演練招法。

  那人練的,顯然是一路威勢淩厲的刀法,掌過處,勁風隨起,附近十丈內枝葉紛落,草屑騰飛,掩去了那人的面貌。

  何淩風正看得心驚目眩,想不出「天波府」中,何來如此高人?

  那人卻突然收招喝道:「什麼人在林外偷看?」

  他一停手,周圍枝葉墜地,反而使何淩風更吃了一驚。

  敢情,他竟是馮援。

  何淩風快步奔進林子,驚異地道:「老大哥,你是什麼時候起來的?」

  馮援也驚異地道:「我天沒亮就起身,一直在這兒演練刀法,有什麼不對嗎?」

  何淩風道:「那麼,昨天夜裡,老大哥有沒有叫丫鬟梅兒在『掬香榭』伴宿?」

  「伴宿?」馮援瞪大眼睛,目光顯然含有怒意,沉聲道:「你把我看作什麼人?我十餘年未近女色,會叫妹妹的貼身丫鬟伴宿?別以為我也跟你一樣荒唐?」

  何淩風低叫一聲:「糟!」

  一頓腳,回頭便走。

  馮援卻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,沉著臉叱喝道:「站住!不把話說明白,你就別想走。」

  何淩風歎口氣,道:「老大哥,咱們得趕快回『掬香榭』去,胭脂寶刀和刀譜可能被竊了。」

  馮援吃驚道:「怎麼會?我離開的時候還親自查看過……」

  何淩風道:「那更糟,咱們快走。」

  話未畢,人已飛步沖出林子。

  馮援怔了怔,急忙隨後追上……

  果然不出所料,書櫥下的抽屜已經空了,胭脂寶刀和刀譜,都已杳如黃鶴。

  何淩風恨恨頓足道:「想不到梅兒那丫頭竟會是內賊,更想不到已被我當面撞見,竟然又放走了她……」

  說著,便想呼喚武士追趕攔截。

  馮援雖然也很震驚,神情卻仍很鎮定,擺擺手,道:「不用追了,即使追到那丫頭也沒有用,對方欲得胭脂寶刀和刀譜,早已處心積慮,等待多時,豈會沒有接應的人,東西到手,必然已經傳送出去了。」

  何淩風道:「難道東西被竊去,就這樣算了不成?」

  馮援肅容道:「當然不,但此時聲張驚眾,徒增困擾,於事無補。你且坐下來,咱們先研討一下經過情形,瞭解對方的佈置,然後設法奪回失物,須知咱們越是不動聲色,對方才越會想道莫測高深,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綻。」

  何淩風無奈,只得長籲一口氣,拉一張椅子坐下。

  馮援也坐了下來,道:「現在你得先將遇見梅兒時的經過情形,詳細的說給我聽聽。」

  何淩風點點頭,不僅說了清晨的經過,更將近日竊聽到一男一女在後花園中密議,以及昨夜回房和今晨檢視鐵櫃……等等情況,都詳細說了一遍。

  馮援靜靜地聽著,沒有插一句話,直到何淩風說完了,才緩緩道:「照你所說的看來,對方不僅對咱們的行動瞭若指掌,而且早就布好了圈套,內有伏奸,外有接應,除你和我之外,竟無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。」

  何淩風道:「小弟也有此同感,尤其昨夜回房後,鐵櫃鑰匙始終未離床榻,今晨門窗未動,卻發現鐵櫃已經被人偷開過,依此推想,連婉君也脫不了嫌疑。」

  馮援道:「婉君是你的妻子,又是我的妹妹,怎會暗助外人,我想偷開鐵櫃八成是梅兒。她是你們的貼身丫鬟,進出臥房輕而易舉,必然是她先偷開鐵櫃,發覺刀盒內是假貨,再潛來『掬香榭』窺伺,我卻不該臨走時檢視抽屜,使她看出破綻。」

  何淩風道:「可是,她若夜間進過臥室,我絕不會毫無驚覺。」

  馮援搖搖頭,道:「如果她事先在茶水中弄了手腳,甚至在夜宴酒裡下了藥,你又怎會警覺?」

  何淩風一愣,竟無詞以對。

  馮援道:「所以剛才我說,『天波府』中,可能已經沒有一個可信任的人,現在我更可以武斷的說,對方安排接應的人手,八成准是你那幫酒肉朋友之一,你承認嗎?」

  何淩風低下頭,不能不承認。

  馮援又道:「刀譜失竊,暫時還不致對咱們產生太大威脅,因為『破雲八大式』,只是你們楊家神刀的招法,並不包括千歲府的『驚虹劍法』變化在內。單憑楊家神刀或驚虹劍法,都不是『香雲府』的敵手,咱們要習練的刀劍合璧陣式,並沒有被對方盜去。」

  何淩風心中一動,暗想:聽他口氣,莫非跟「天波府」作對的,會是嶺南芙蓉城的「香雲府」……

  這念頭剛在腦海中掠過,馮援又接著道:「目下最重要的,是那柄『胭脂寶刀』必須儘快追回,那柄刀本身已具靈性,斬金截鐵,吹發立斷,若被姓費的得去,正是如虎添翼,咱們要勝他就更難了。」

  何淩風道:「他們得到胭脂寶刀,只怕早已遠走高飛,怎麼個追法呢?」

  馮援想了想,道:「這件事,咱們得分頭進行,你查內奸,我查外應,等一會我就離開『天波府』,如果婉君問起,只說我有急事趕回成都去了。」

  何淩風道:「老大哥準備往那裡去?」

  馮援道:「我想對方既然花費許多心血謀奪胭脂寶刀和刀譜,附近少不得設有指揮聯絡的地方,東西到手,須經層層轉達,由主使的人驗證無誤,還得選個合適的人手,才能攜刀上路,至少在目前,東西必然還沒有離開關洛一帶。」

  何淩風點點頭。

  馮援道:「我走之後,你千萬別動聲色,一切如常,要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,而且要假作輕鬆,立刻吩咐武士,去將你那批酒肉朋友全部請來,喝酒也好,賭錢也好,總之,要一個不漏,全都請到,儘量絆住這些人,別讓他們離開。」

  何淩風輕哦了一聲,道:「我懂你的意思了,是要我絆住他們,以便暗中查證誰涉嫌最重?」

  馮援搖搖頭道:「查證誰涉嫌最重,這是你的工作,我突然離開『天波府』,只是要對方心生疑懼,不敢貿然將胭脂寶刀送走。」

  「大哥要我怎樣查證呢?」

  「很簡單,你只要留意兩件事就夠了。」

  「那兩件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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