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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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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瓊忙道:「沒弄清楚來人身分之前,最好不要現身,也許只是偶爾路過的人,千萬別多惹麻煩。」 鵲兒應命而去,沒多一會,竟聞林外呼叱連聲,好像是麥佳鳳已跟來人動了手。」 耶律翰臉色一沉,殺機隱隱,道:「居然真有不僅畏死的東西,想祭祭老夫這雙鋼拐麼?」一頓雙拐,轉身欲行。 正在這時候,鵲兒忽然氣急敗壞奔了回來。 一進墓門,便慌張的聽叫道:「不好了!不好了!」 桑瓊急問道:「來的都是什麼人?」 鵲兒道:「人好多,有害死老夫人的毒紅娘和司馬青臣他們,也有天殘門那位刑堂總監費駝子,總共二十多人,麥姑娘招架不住了……」 耶律翰話沒聽完,一聲虎吼,飛身掠出古墓。 桑瓊駭然叫道:「老前輩且慢——」但耶律翰充耳不聞,人影飛縱,早已怒馳而去。 鵲兒惶恐地道:「公子,你看老宮主一個人,能打得過他們那麼多人嗎?」 桑瓊搖頭歎道:「這不是打得過打不過的問題,縱能取勝一時,將來祁連之戰,咱們勢必又增一強敵。」 鵲兒道:「反正他們已經勾結在一起,遲早不免一戰!」 桑瓊道:「錯了,天殘門和阿兒汗宮立場不相同,暗爭正統,甚難推誠共事,我原意先解決阿兒汗宮,然後再助耶律前輩化解與毒聖巴戈之間的舊恨,這一來,全盤希望落空,只有逼使曹克武和毒聖巴戈並肩結盟,無論如何,對咱們總是不利的。」 鵲兒急道:「這怎麼辦呢?」 桑瓊苦笑道:「事到如今,只希望耶律前輩能一舉將全部來敵掃數擊斃,不留一個活口離去,至少,要將毒紅娘那一邊的人留下來,不然的話,天殘門必定會被曹克武籠絡而去。」 鵲兒忙道;「婢子這就去轉告老宮主?」 桑瓊側耳傾聽了一下,聳聳肩道:「太遲了,假如我猜測不錯,敵人目的只在見一見耶律前輩,此時已經滿意地走了。」 正說著,步履聲由遠而近,不多一會,果見耶律翰和麥佳鳳連袂返回。 鵲兒搶著問道:「勝負如何?」 耶律翰重重哼了一聲,沒有回答,自在棺前趺坐下來,麥佳鳳道:「說來真奇怪,毒紅娘勾結天殘門高手捲土重來,起初氣勢洶洶,但耶律前輩趕到,才一照面,對方竟匆匆退走了。」 桑瓊長籲一聲,道:「那位天殘門刑堂總監費虎臣有沒有開過口?」 麥佳鳳點頭道:「他只問了耶律前輩姓名,便揮手率眾退去。」 桑瓊嗟歎道:「果不出我所料。」 麥佳鳳霎眼問道:「大哥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?」 桑瓊緩緩說道:「我猜那費虎臣必是與毒紅娘等不期而遇,受其蠱惑慫恿,特地來此試探虛實,他自知功力不及耶律前輩,其目的,不過想證實前輩伉儷下落,現在既經目睹,八成是飛報毒聖巴戈了。」 耶律翰突然冷冷接道:「我正要他去回報巴戈,最好叫他早些找來,省卻我再去找他們。」 桑瓊默然片刻,含笑道:「遲早總須了斷,這樣倒不失為一勞永逸之策,但不知老前輩準備如何打發毒聖巴戈呢?」 耶律翰毫不遲疑答道:「他若還有同門之誼,願意等我先解決賤婢阿蘭叛宮的事,這是上策。」 桑瓊接道:「不然又如何?」 耶律翰冷哼一聲,道:「不然的話,只有強存弱亡,各憑功夫。」 桑瓊心頭一沉,半晌才道:「對老前輩師門恩怨,晚輩不便置喙,不過,晚輩總以為,兄弟爭鬩牆,究非佳事,當年毒聖巴戈的父親,既與老前輩有師徒名分,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,老前輩為了替老夫人報仇,何妨在這一方面稍作容忍?」 耶律翰漠然道:「我和沙娜拉迤邐入關,避居荒山五六十年,難道還不算容忍?如今是他放不過我,並非我去找他!」 桑瓊不便再說下去,暗暗一聲浩歎,向麥佳鳳以目示意,換轉話題,道:「費虎臣此去,三五日不會再來,趁我調養這段時間,鳳妹妹辛苦一趟,先替老夫人換一副上等壽材,以免臨行時籌措不及。」 麥佳鳳會意,點點頭道:「事不宜遲,我這就動身去辦,但你們務必要等我回來才能走啊?」 桑瓊道:「這是自然,老夫人遺體沒有妥當安置,我們不會離開這裡的。」 麥佳鳳喚出鵲兒,仔細叮囑一番,選了一匹健馬,匆匆出林而去。 桑瓊計算麥佳鳳前往長安送訊,一往一返,最快也得十天以上,既然急不來,索性安心靜養。 轉眼過一了三天,「金邊茯苓」果具奇效,三天后,桑瓊體內耗散的真氣,竟然重複凝聚了。 他暗暗試著提氣,發覺內腑血氣充沛,遠較從前猶盛,不僅傷勢霍然痊癒,內力亦陡增倍餘,想不到因禍得福,獲此曠世奇緣。 三天日子過得很平靜,炊飲雜事,自有鵲兒擔任,耶律翰除了偶爾往林中巡視,絕大多數時間,便是守在沙娜拉遺體旁黯然垂淚,時而喃喃自語,時而仰天長歎,仿佛對日子的消逝,並未感覺出來。 桑瓊分明早已痊癒,卻仍然臥床不起,故作功力猶未恢復,一則借此等候麥佳鳳,二則也想用時日沖淡耶律翰的悲忿情緒。 可是,前後度過五天,他才知道自己的估計完全錯誤了。 原來耶律翰根本不問日子長短,只知緬懷舊情,傷感悲泣, 日子越久,反而沉緬越深,起初三兩天,言語尚有分寸,四五天 後,竟然言語顛倒,哭笑無常,時常說些似是而非的夢吃般語 聲,顯然帶有瘋狂之態。 時間一久,這些失常神態,也就越來越明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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