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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三


  何沖搶出截阻,卻被司馬青臣攔住,馬文魁揮舞軟飲拼力邀戰霹靂神葛森,才算使魔官武士們穩住陣腳。

  路貞貞與羅天奇相遇,甫一交手,竟將羅天奇長劍削斷,緊接著刀光閃爍,又使頭陀郝飛戒刀折損,羅大奇和頭陀郝飛險些吃了大虧。

  何沖望見,連忙飛身掠到,一攔手,把龍劍擲給了羅大奇,自己則和頭陀郝飛由魔官武士群中奪了兩柄長劍,雙戰司馬青臣。

  混戰中,羅天奇得尤劍之助,與路貞貞打了個棋逢敵手,何沖與頭陀郝飛雙戰司馬青臣,也僅僅占了少許上風,霹靂神葛森單人孤刀,奮戰馬文魁和數十名魔宮武士,漸漸力不能從心,弄得險象環生。

  羅天奇眼見眾寡懸殊,鬼偷邢彬已被挾走,當機立斷,奮力攻出兩劍,旋身喝道:「兄弟們暫退下山,不得戀戰廠」

  霹靂神葛森一聲虎吼,當先奪路撤身,頭陀郝飛與何沖也虛晃一招,同時騰身掠起。

  司馬青臣冷笑道:「姓何的,想走了嗎?少爺送你一程。」聲未畢,揚手揮灑,白骨扇突然散開,化作三十六根淬毒骨針,直向何沖疾射而至。

  何沖身在空中,閃避不及,幸虧羅天奇手持龍劍斷後,揮劍代為砸落了大半骨針,仍被其中一根骨針擦破右肩衣衫傷了一片油皮。

  傷勢雖甚輕微,但司馬青臣的白骨針都經劇毒淬煉過,何沖只覺肩頭一麻,長劍立即脫手,及待腳落實地,突然感覺一陣暈眩,踉蹌幾步,險些摔倒地上。

  頭陀郝飛順手抄住他的腰際,猛見他臉色發青,嘴唇泛白,連忙替他點閉了右肩五處穴道,一行四人由羅天奇仗劍斷後,突圍奔向山腳。

  路貞貞檢視傷亡,百名武士折損將半,於是下令停止追趕,收隊退回峰頂去了。

  羅天奇等撤離百丈峰,在一片密林中停步,雖然末能救回鬼偷邢彬,總算奪得龍劍,然而,何沖的肩傷卻顯然越來越嚴重,傷口附近肌肉開始腐爛,人也遽寒遽熱,足證針毒已有少許侵人血脈。

  頭陀郝飛跟羅天奇低聲商議道:「骨針毒性甚烈,為求保全性命,必須及時割去肩肉,否則,怕連整條右臂都會腐爛。」

  羅天奇焦急地道:「即使割除腐肉,沒有療毒藥物,仍不能使脈絡餘毒去盡,這可怎麼辦好?依我看,不如暫離此地,早些送他回臥龍莊醫治。」

  何沖急急搖頭道:「不!鳳刀未得,邢大哥沒有脫險,我寧死也不願離開百丈峰……」

  頭陀郝飛笑道:「好的,咱們一定不離百丈峰,幫主最遲明晨可到,奪刀救人都容易,洒家身邊還有療毒藥物,不過,割去腐肉,必須見骨,而且不能替你閉住暈穴,你可要熬住些微疼痛?」

  何沖頷首道:「在下命且不惜,何懼皮肉之痛,就煩大師父動手割肉吧?」

  頭陀郝飛贊佩地笑了笑,隨即在林中生起一個火堆,將長劍用火燒烤過,然後撕開何沖肩袖,低聲含笑道:「挺著些兒,洒家要動手了。」

  何沖應道:「請………」下面的話尚未出口,猛覺肘部以上一陣奇痛,劍鋒已切進臂肉。

  頭陀郝飛手法迅速俐落,割切腐肉的方法也與眾不同,平常醫家挖割腐肉,必然先由已經腐爛的地方開始,緩緩割至未腐爛的淨肉為止,但頭陀郝飛卻不然,劍鋒所下,竟是先由淨肉割起,向肩上一轉鋒刃,只一劍,已將大塊中毒腐爛的肩向全割了下來,緊接著,將一瓶藥末傾灑在創口上,再用兩條衣襟,牢牢縛住上下脈胳,最後,撕下半幅乾淨底袍,裹紮了創口,擲劍笑道:「好了,外毒已盡,這條右臂總算保全啦!」

  何沖低頭看看右肩,競連一滴血漬都沒有,而且,那藥末灑在傷處,反有一種清涼舒適的感覺,劍鋒切割的痛苦,已經消失殆盡,不禁詫異地問道:「大師父莫非是華陀重生,割肉去毒,竟會不見滴血。」

  頭陀郝飛笑道:「你先別小覷了這毒傷,洒家藥末中滲有麻藥,故爾疼痛暫失,尤其你體內精血多被肩上毒性吸聚,所以看不見淤血,但再過片刻,麻藥消失,就會感到痛楚了。」

  何沖初時不肯相信,過了不到十盞熱茶光景,眼看那一大塊被割下來的腐肉,竟化成一灘濃血,果然漸漸感覺氣血枯竭不繼,傷口也灼痛起來。

  頭陀郝飛又從懷裡取出一隻錦盒,掀去盒蓋,裡面是一粒龍眼般大小蠟封藥九,捏碎蠟皮,頓時清香四溢。

  頭陀郝飛將藥丸納人何衝口內,順便點了他的「黑甜穴」,緩緩把他平放在樹蔭下休息。

  收拾妥當,回過頭來,卻見羅大奇手裡正緊握著那只錦盒,目光炯炯,凝重地問道:「郝兄這藥九叫什麼名稱?」

  頭陀郝飛聳肩笑道:「誰知道,這裡多年前一個老和尚送給洒家的,當時我正醉了,忘記問問名稱……」

  羅天奇正色追問道:「敢問那老和尚是誰?」

  頭陀郝飛搖頭道:「不太清楚,也忘了問……」

  一語未畢,羅天奇突然一把扣住郝飛手腕,沉聲道:『「你休再設詞掩飾,這藥丸,乃是少林寺珍藏至寶『大檀丹』,天下總共不逾五粒,你從哪里弄來如此珍物?」

  頭陀郝飛一怔,道:「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大檀小丹,這藥丸,確是一個老和尚送給我的,照你說來,那和尚大約是少林寺門下。」

  羅天奇道:「少林大檀丹共僅五粒,除掌門方文外,誰也無權私自使用,豈能隨意贈人?

  頭陀郝飛霎了霎眼睛,笑道:「敢情那老和尚就是少林寺的掌門方丈也未可知,可惜我競忘廠問他的名號來歷………」

  羅天奇注目沉聲道:「郝大師,彼此又屬結盟手足,希望你不要心存戲謔,小弟早已疑心你真人不露像,絕非黑道中人!

  頭陀郝飛搖手笑道:「羅老弟,你完全誤會了,洒家生性魯莽,那年與老狂和尚邂逅,確是意外,當時我喝得半醉,經過一處荒野,巧遇那老和尚正跟三名貌陋番僧激戰,一則因不忿那些番僧三個打一個,二則也回漢夷異種,因而生出同仇之念,便拔刀協助那老和尚動手,一場惡戰,三名番僧是敗走了,洒家卻被擊中一掌,內腑受了些傷,老和尚替我檢視傷勢,因而贈我一粒藥丸,並且囑咐說:『此藥功能療毒生肌,十分珍貴,感念義行,故以相贈,倘若你內腑傷勢加重,服下此丸立可痊,否則,就請珍藏著留待另贈有緣吧!老和尚說完,逕自去了,後來我傷勢慢慢的復原,就一直沒有服用這粒藥九,才保留了下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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