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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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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謙謝寒暄了一陣,敞廳中酒菜俱已整齊,馬文魁邀請二人人座,司馬青臣一定強拉何沖坐了主客之位,自己和馬文魁分坐相陪。 酒過三巡,司馬青臣微笑著說道:「宮主近在西堡略遭挫折,全因桑瓊小輩仗著神兵利器所迫,是以決心先取小輩刀劍,斷他臂膀,便不再憚忌四大世家漏網餘孽了,想不到令出尚未逾月,何兄就手到取來,成就大功,宮主聞訊十分高興,特命小弟親攜千金連日兼程趕來,為何兄祝賀頒獎,就便將刀劍帶回去,小弟今日剛到,何兄也趕到了,莫非那賣命前往金陵的人竟比小弟跑得更快,已將升遷文書送到了麼?」 馬文魁大笑接口道:「想必定是送到了,不然,何兄怎會來得這般巧! 何沖聽得暗吃一驚,急道:「不!屬下尚未聞悉獲賜升賞的消息,此來是另有事故,敢問宮主文書發出已有多久了?」 司馬吉臣道:「文書是由第五分宮派人送出的,因為小弟受命趕來,無法多作耽擱,所以在途中就以信鴿通知了五分宮的路師妹,請她先賣文書去金陵知會何兄,大家在這兒見面,小弟辦完事,還要儘快攜帶刀劍趕回總宮去呢。」 追魂郎中馬文魁接口道:「分官文書是三天前專人快馬送出,這樣說來,也許恰好跟何兄在途中錯過了。」 何沖情不自禁,跌足輕歎道:「唉!這就糟了——」皆因他之所以敢大膽以身涉險,正是自恃金陵分壇中魔党無人漏網,第五分宮不會這麼快得到變故的消息,如今照馬文魁所說時日計算,快馬賣命之人,最遲昨夜已抵達金陵,這一來,秘密豈不就揭穿了麼? 假如那人沒有攜帶隨身信鴿,倒還好些,等他發覺分壇有變,再連夜趕回來,再快也得明天深夜才能到達,有一天一夜時間,自己和鬼偷邢彬尚有盜劍的機會,萬一那人用信鴿飛報,最慢今夜信鴿必到,自己豈不是送羊人虎口,白白賠上性命? 他心裡焦急,卻又無法探問賣命之人有沒有攜帶隨身信鴿,從常理推測,既是奉命擔任通訊賣命的工作,多半都帶有隨身信鴿備用,情勢危急,不覺脫口*了起來。 馬文魁和司馬青臣自然想不到何沖內心惶急隱衷,都詫異地問道:「何兄說什麼事糟了?」 何沖心念疾轉,連忙掩飾道:「唉!二位不知道金陵分壇最近發生的惡劣情勢,自從副壇主張師承到職,十分跋扈囂張,處處以未來壇主自命,暗結私黨,攏攬權勢,以致派系分歧,號令不行,屬下為了大局,一直竭力隱忍,不願跟他正面衝突,分壇中早已人心惶惶,謠琢從今,現在我恰好離開,文書送到,那張師承不知又要編出些什麼言詞,也許正可藉此矯命自任,剷除異己,只怕要被他搞得天翻地覆,說嚴重些,少數與他平日不合的同門,很可能就此不明不白遭了毒手。」 馬文魁驚訝道:「何見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百丈峰的麼? 何沖順口應道:「不錯,屬下自忖德力僅不足統禦張師承,只好親自謁見分宮主,希望求得一個解決的辦法。」 司馬青臣揚了揚劍眉,道:「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把他宰了就得了。」 何沖忙道:「同為宮主效力,屬下沒有這份權柄,再說,職位雖有正副之分,彼此都是分宮領導人,也不能出此斷然手段。」 司馬青臣卻吃吃笑了起來,道:「何兄一向剛烈豪邁,怎麼竟變得如此懦弱了?」 何沖苦笑歎道:「既受宮主委任之重,不得不為大局設想。」 馬文魁大笑道:「好胸襟!好器量!難得!難得!反正現在何兄已獲榮升,大可不必再為這些瑣務氣惱了,張師承狂妄犯上,由老朽陳明分宮主,將他調離金陵也就是了。」 大家又談了些閒話,司馬青臣推杯起身,道:「時間不早,咱們一同進宮,明日為何兄頒獎,還有機會暢聚一番。」 追魂郎中馬文魁即命撤度備馬,親自陪送二人前往百丈峰。 臨啟程,何沖忍住無限悲痛,低聲詢問司馬青臣道:「賤內在總宮生活得還好嗎?」 司馬青臣深自一怔,接著,忽然縱聲大笑了起來,一面含頷首,一面拍著何沖肩頭,道:「好!很好!老兄放心,有小弟在決不會虧待她的,哈哈哈哈……」 馬文魁不悉內情,猶在一旁湊趣道:「何兄要是惦念嫂夫人只須好好幹番事業,等他日晉升分官宮主,就可以接眷同住了。」 何沖表面不得不隨著淒然而笑,內心卻宛如萬刀穿孔,酸楚而悲憤的淚水,一滴滴吞向肚內…… ◇第三十八章 闖宮鬧閨 三騎連環馳出昌化縣西門,進人山區後,道路變得崎嶇狹窄,何沖故示禮讓,走在最後面,暗中特別留意沿途設有樁卡的地方,每經過一處,便留下暗記,使鬼偷邢彬知所警惕。 百丈峰在群山環繞之中,魔宮第五分宮建於峰頂,雖然辟有登山小徑,卻曲折難行,尤其乘坐馬匹,更不如步行方便,抵達分宮,已經深夜廠。 宮中值勤武士傳報,不多久,出來一名女子回話道:「宮主已經安歇了,囑婢子請二位賓館休息,明日一早相見。」 司馬青臣似乎對這位小師妹頗存顧忌,聞言毫無不悅之色,反連聲道:「早知道師妹業已安歇,咱們就不該攪擾她了。」 何沖更是暗喜,現在可以下手的時間已經不多,能夠免去虛套,正好早些採取行動。 是以,三人進入賓館之後,何沖便托倦躲進臥房,合衣擁被而臥,準備等候司馬青臣和馬文魁入睡,立即設法接應鬼偷邢彬人宮。 靜候了頓飯光景,賓館中人聲漸寂,何沖正待開始行動,忽聽得窗櫺上傳來一連三聲輕響。 篤!篤!篤! 心頭一驚,霍地跳了起來,欺近窗邊,啞聲問道:「什麼人?」 窗外低聲道:「是我!天都快亮了,還在睡大覺?」那聲音,赫然竟是鬼偷邢彬。 何沖大喜,急忙輕輕啟開窗櫺,果見鬼偷邢彬含笑站在窗外。 鬼偷不待他再開口,舉手微抬,人已倒竄而起,飛快地越過了賓館院牆。 何沖閃身穿窗掠出,提氣尾隨疾行,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牆外一片花圃陰暗處,何沖才低聲問道:「是怎樣進來的?竟這麼快!」 鬼偷邢彬嗤嗤笑道:「區區幾處暗樁,能難住我老偷兒嗎?告訴你,我比你們三位還早到許久,這兒大略情形,也摸熟七八分了。」 何沖駭然道:「怎麼我一直沒有發覺你已走在前面?」 鬼偷邢彬笑道:「我從昌化開始,一路未離你們二十丈以外,每經一處樁卡,你們在應對,老份兒就輕輕易易越向前面,後來快抵峰頂了,才搶先了一步。」 何沖輕噓一聲,心中大感佩服,於是便把會晤追魂郎中和司馬青臣的經過說了一遍,最後焦急地道:「事機已經急迫萬分,咱們必須在今夜沒法把刀劍弄到手,天一亮,就再沒有機會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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