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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不老公公笑道:「他是專程來求你傳授創法的,應該怎麼安排,你瞧著辦吧,何須問我?」

  杜玄為難地道:「可是我並沒有一套完整的劍法傳給他,這卻如何是好?」

  不老公公聳了聳肩頭,道:「既然無技可傳,只怪他運氣不佳,找錯了人,那就讓他走吧!」

  杜玄蹩眉道:「這娃兒心地忠厚耿直,寧醉不肯取解酒藥,行事為人,很對我的脾味,可惜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值得傳授他的。」

  不老公公道:「如果你參悟出破解黃衣人劍招的方法,你願意把那方法傳給他麼?」

  杜玄毫不遲疑道:「當然願意。」

  不老公公點頭笑道:「好!咱們一言為定。現在我帶他去辦件事情,少則十天,多則半月,咱們會再來金家酒店尋你。」

  杜玄詫問道:「你打算帶他去辦什麼事?」

  不老公公公「這個你暫時不用打聽,見面之後,自然明白。」

  說完,由石洞中抱出爛醉如泥的海雲,飛身下山而去。

  海雲平生從未如此醉過,更未領略過酒醉清醒後,竟是這般痛苦。

  他醒來第一個感覺,是混身虛軟無力,仿佛睡在一堆棉花上,接著,便是口渴,好像已在沙漠中熬受了許多日子,喉嚨火辣辣的。,連唾液都快乾涸了。

  當他想撐坐起來時,更發覺一顆頭竟似千斤般沉重,重得幾乎要從頸子上折斷下來。

  他奮力掙扎幾次,終於又跌回枕頭上,定定神,忽然聽到磷鉛車聲,敢情自己正睡在一輛飛馳著的馬車上?

  剛自發怔,車身突然一震,蓬地一聲;立刻向側傾倒。

  海雲未會提防,一頭撞在車壁上,原已夠沉重的頭,更是一陣金星亂閃,奇痛欲裂。

  這時,馬車已經停止,只聽前面車轅上有人喃喃抱怨道:「越急越出毛病,好好的車輪子會脫軸飛了,真是倒楣邪氣。」

  那人可能是想修換車輪,詛罵聲中,竟猛可把車身掀起,檢視鐵架,這一掀,海雲身子一滾,又撞到對面車壁上。

  直撞得頭暈目眩,不禁發出了呻吟。

  那人「咦」了一聲,一鬆手,馬車又重重頓落下來。

  車身忽正忽斜,海雲受罪更大,就像盤子裡的一顆彈丸,被弄挪東倒西歪,滿車亂滾。

  「蓬」的一聲響,車門啟開了,隨著大蓬陽光,一顆白髮頭顱伸進來,問道:「小娃兒,你醒過來啦?」

  海雲恍您覺得那滿頭白髮很熟悉,卻一時沒有想到竟是不老公公,只喘息著道:「水……給我水……我渴……渴死了……」

  不老公公伸手遞過來一隻葫蘆,笑道:「好小子,你可真能睡,若不是車子倒了,你還不會醒吧?」

  海雲簡直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?一把搶過葫蘆,拔開塞子,便「咕嘟嘟」灌了一大口。

  一股火辣辣的液體沖喉而入,海雲急忙閉口,用力搖了搖頭道:「這是酒!不是水!」

  不老公公道:「本來就是酒,誰告訴你是水了?」

  海雲道:「我已經醉得快死了……你還給我酒喝麼?」

  不老公公咧嘴笑道:「正因為你宿醉未醒,這叫收『還魂酒』,專解宿醉。」

  海雲定定神,不禁詫道:「呀!果然奇怪,現在頭已經輕多了,當真比剛才清醒了些。」

  於是,舉起酒葫蘆,又喝了一大口。

  不老公公忙把葫蘆奪去,道:「還魂酒不能喝得太多,再喝就變成送命酒了。」

  海雲休息片刻,神智體力已漸漸恢復,也看出眼前人是誰,便問道:「老前輩,咱們不是在金家酒店賭酒的嗎?怎麼到了這裡?」

  不老公公道:「那是兩天前的事了,你整整醉了兩天兩夜,許多熱鬧全沒有看見,實在可惜得很。」接著,便把酒店裡發生的事,大略說了一遍。

  海雲駭然道:「那三名黃衣人一定是那聶開泰和金蚯蚓宮弟子,晚輩遠赴石樓山學劍,正是為了對付他們,但不知杜老前輩可有破解『追風劍法』的辦法?」

  不老公公搖頭道:「他苦想了三個時辰,仍無破解之法,所以我老人家才帶你去尋找一位朋友,向他商借一件東西,有了那東西,才有破解追風劍法的希望。」

  海雲急問:「那是什麼東西?」

  不老公公道:「鐵皮衣。」

  海雲不解,又問道:「什麼叫做『鐵皮衣』?」

  不老公公道:「追風劍法以『快』取勝,出劍如風,令人難以招架,甚至杜老兒也自認沒有把握接下他們出手的兩招快劍,當然更談不上尋隙乘間,破招反擊了。」

  海雲歎口氣道:「確是如此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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