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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


  盛彥生仰面大笑道:「這倒好,我在急著想救你的表妹,你卻擋著我拼命,反讓胡一帖那老狐狸帶著令表妹趁機溜掉了。」

  海雲吃驚道:「你說什麼?難道我表妹竟落在胡一帖手中?」盛彥生嘻嘻笑道:「不僅落在他手中,如果令表妹不肯說出禍水雙侶的下落,胡一帖還要每天灌她一碗『洗髓煉魂場』,還要剝光她的衣服,用刀子把她一片一片活割著消遣呢……」

  海雲越聽越驚,怒吼一聲道:「這該殺的老匹夫!猛一頓足,飛步沖出了城樓。」

  盛彥生如景隨形般追出樓外,橫身擋住去路,問道:「海兄要到那裡去?」

  海雲道:「自然是去追那性胡的老匹夫。」

  盛彥生搖搖頭道:「來不及了,那老狐狸狡猾得很,若能追得上,我還會站在這兒麼?」

  海雲長歎一聲,自責道:「都怪我太大意,我早已疑心姓胡的不是好東西,真不該留下表妹跟他一起。」

  忙又拱手問道:「兄台尊姓大名?承蒙化義相助,敢問是在何處見到舍表妹?」

  盛彥生還禮道:「在下盛彥生,落拓江湖一介寒儒,只因酒後登臨城樓。不期與千山雙煞相遇,才見到了胡一貼和令表妹。」

  接著,便將所歷經過,大略說了一遍。

  海雲憂形於色道:「馬蘭關上接連有武林高手現身,都是為了禍水雙侶而來的,這些人的陰狠手段,全不在胡一帖之下,舍表妹年輕任性,又毫無江湖閱歷,無論被誰擄去都凶多吉少,唉!」

  盛彥生道:「事已如此,著急歎氣也沒有用,咱們倒是該想個方法,早些救她回來。」

  海雲道:「在下心緒已亂,不知盛兄可有主意?」

  盛彥生想了一會,說道:「可惜咱們不知道胡一帖落腳的地方。、我猜他脫身之後,多半會先返客棧……」

  這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。海雲猛一頓腳,脫口叫道:「對!我怎麼忘了這條路,盛兄,咱們快追!」

  話落人起,飛一般掠下城牆,身形再度騰升,已到十餘丈外。

  他迫不及待的想趕回客店,只顧提氣飛奔,並未注意盛彥生有沒有眼來,進入鎮街之後,才想到身後未聞腳步聲響,莫非盛彥生沒有跟來?心中微動,連忙扭頭回顧,誰知盛彥生卻緊隨在身傍,但見他破衣紋風不動,身法似行雲流水,步履飄逸,宛如禦風而行,居然連一絲衣袂振風的聲音也沒帶起。

  海雲暗吃一驚,暗忖道:「此人好高明的輕身功夫。」不覺激起好勝之心,深吸一口真氣,腳下突又加快了一倍速度。

  盛彥生似乎已看透他的心意,微笑說道:「海兄能走得慢些嗎?在下快要跟隨不上了,再說咱們若在深夜裡奔行太急,也容易暴露形跡」口裡雖如此說,腳下卻毫未落後。

  海雲暗暗一歎,只好放慢了腳步。

  回到客棧,已是寅刻將盡,東方天際開始泛起淡淡的魚肚色,前後院中靜悄悄的,看來無異狀。

  海雲先到胡一帖居住的前院查看,房中什物零亂,案頭藥箱已經不見了,這證明胡一帖的確回來店過。

  再趕回後院上房,不見蘋兒影蹤,卻發現薛超竟已氣絕身死。

  海雲頓足恨道:「姓胡的老匹夫真是心狠手辣,不但擄走了蘋兒,更殺死薛超意圖滅口,再被我遇上,決不饒他。」

  盛彥生勸慰道:「事已至此,追恨無益,還是趕快設法援救令表妹要緊。」

  海雲道:「那老匹夫必定帶著她還走高飛了,卻到那兒去找他?」

  盛彥生道:「小弟有一點疑問,那胡一帖擄去令表妹,自然是為了想由她口中追問『禍水雙侶』的去向下落,他殺死這薛超的又為了什麼?」

  海雲道:「不瞞盛兄說,這位薛超原是奉命追蹤禍水雙侶的人,胡一帖曾用種種酷刑向他迫供,結果並未成功,他臨去時將薛起殺死,目的不外防止禍水雙侶的行蹤下落洩露,準備獨佔這個秘密。」

  盛彥生注目問道:「薛超果真知道禍水雙侶的確實消息嗎?」

  海雲歎了一口氣,道:「其實,他也僅僅得到一點謎一樣的線索,直到現在,連小弟也沒有猜出謎底。」

  盛彥生沉吟片刻,道;「不知海兄可願將那線索賜告,咱們大家商酌一下?」

  海雲遲疑道:「這個…」

  盛彥生含笑接口道:「如果有不便之處,那就算了,眼下想獲知禍水雙侶消息的人委實太多,小弟雖然自忖無此貪念,咱們萍水咱逢,相交本深,怎好使海兄為難?」

  說完,向房中略作流覽,便拱了拱手,識趣的退出房外。

  這意思,是讓海雲可以單獨留在房中檢查物件有無遺失,倘有外人在側,殊多不便。

  海雲連忙攔住道:「盛兄不必如此,咱們雖是萍水相逢,小弟對盛兄決無猜疑之心,何況此時小弟方寸已亂,正要借重盛兄的高智大才。」

  於是,坦然取出那件藍布短衫,遞給盛彥生,接著說道:「其實這薛超並不是最早追蹤禍水雙侶的人,真正知道下落的人已經被害死了,薛超跟他見面的時候,那人身負重傷無法言語,只用手指了指這件短衫的衣領,便傷發而死,如今唯一線索便是這件短衫.但小弟尚未清出這衣領暗示著什麼意義。」

  盛彥生低頭查看那件短衫,也看不出所以然來,皺眉苦思,久久不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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