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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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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丁蓬道:「若知道名字,咱們早就直接找上寂寞山莊去了,可惜的就是不知道名字。」 郭長風失笑道:「既然連名宇都不知道,秘方向什麼人去買呢?」 丁蓬道:「那丫環不便露面,秘方是托人代售的,咱們只要跟那代售的人接洽就行了。」 郭長風道:「這一來,秘方豈不被那代售的人知道了麼?」 丁蓬道:「不會的,據說那代售秘方的人,是個瞎子。」 「哦,瞎姑!」 郭長風恍然領悟,心裡不禁暗暗冷笑,卻又不得不佩服大悲師太安排這「一石兩鳥」的計謀,的確既周密,又歹毒。 其實,用不著「失魂毒酒」,僅以「子母金丹秘方」,作幌子,就足以使寂寞山莊和紅石堡遭受一場大亂。 這尼姑為了要奪取香羅帶,當真是處心積慮,非到手不肯甘休了…… 想到這裡,郭長風也不期激發了怒性,毅然道:「子母金丹秘方,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,既有機會,豈能錯過,但消息預泄,競爭的人必定很多,咱們得好好計議一下才好。」 丁蓬和甘天侯聞聲大喜,道:「郭兄若願加盟,咱們兄弟決定聽候差遣,合你成三人力量,東西一定可以到手。」 郭長風道:「二位真願意聽我的?」 雙雄道:「願以郭兄馬首是瞻。」 郭長風點點頭道:「好!現在咱們就先作一番佈置,二位要多多辛苦一些。」 雙雄道:「郭兄只管吩咐吧。」 郭長風肅容道:「所謂知彼知己,百戰不殆,咱們首先要瞭解競爭者的實力,都是哪些高人到了襄陽?能說服跟咱們合作的,便收為己用,不能說服的,便用武力趕走,與其臨事爭奪,不如先肅清競爭的對手,秘方不難唾手面得。」 丁蓬大聲笑道:「好主意,郭兄果然不愧高明,這件工作交給咱們兄弟去辦,若有咱們應付不了的高手,再由郭兄出面。」 郭長風道:「其次,必須廣布眼線,密切注意那位代售秘方的瞎子出現,只要發現了,便設法將他隱藏包圍起來,不讓他有機會再跟其他人接觸,買主只有咱們一家,就不怕他漫天叫價了。」 金抄雙雄真是越聽越興奮,異口同聲道:「還是郭兄有主意,咱們竟沒有想到這一絕招!」 郭長風道:「這話說來容易,做起來卻很困難,因為咱們並不知道那代售的人是什麼模樣?」 甘天侯大笑道:「這容易,從明天起,咱們先找一處隱秘的大院子,凡見到是瞎子的,全弄到大院子裡去,然後再細細詢問。」 丁蓬搖頭道:「這辦法行不道,襄陽城裡瞎子不知有多少,那得多大的院子才裝得下?」 郭長風笑道:「即使有那麼大的院子,也犯不著那麼做,這事交給我負責好了,只要那瞎子一在襄陽出現,我自有辦法查出他的行蹤下落。」 丁蓬道:「如此最好,咱們就分頭行事吧!」 三個人邊吃邊談,直到入夜才盡興而罷。 當晚,郭長風就住在七賢樓後院上房裡。 金抄雙雄辦事倒挺勤快,第二天一大早,便開始逐房拜訪住在七賢桉客棧內的武林群豪。 起初,說服工作進行十分順利,客棧內的武林人物,或因傾慕郭長風的名聲,或由於懾于金沙雙伖的武功,或因自忖力量不夠,或因存心混水摸魚……都紛紛表示願意結盟,其中當然也有極少數萊驁不馴的,都被金抄雙堆硬趕出襄陽城去。 但在一間二等房裡,雙雄卻遭遇到困難。 那間房,住著一個七八十歲的病老頭,衣衫檻褸,滿身滿臉生著潰爛的膿瘡,叫人看不出他長得什麼模樣。 不過,據客棧的夥計說,此人看來窮病不堪,卻隨身帶著一口頗沉重的檀木大箱子,另外還有一柄銀光閃閃的鴛鴦劍,分明是武林中人。 金沙雙雄去登門訪晤時,發現那老頭渾身流膿,臭不可聞,卻獨自盤膝睡在那口檀木箱子上,一面反復摩掌著鴛鴦劍,一面喃喃自語,話音含糊,也不知在說些什麼。 雙雄問他來歷,他是一問三不知,探詢他到襄陽來的目的,他只是搖頭不答,想趕他走,他賴著不肯動,打他怕他死,拉他嫌他髒,雙雄沒法,只好據實回報郭長風。 郭長風聽了,也感到很詫異,道:「你們看他像會武功嗎?」 丁蓬道:「看不出來,但那柄銀鞘鴛鴦劍,卻絕非凡品,如果他不會武功。何來如此珍貴的兵刃。」 郭長風又道:「可知他那檀木箱中,放的是什麼東西?」 丁蓬搖頭道:「誰知道,聽夥計們說,那箱子很沉重,那老頭自投店起,無分日夜,都沒有離開過箱蓋,白天坐在上面,夜晚就睡在箱上,飲食都叫進房裡用,始終投有出過房門。」 郭長風道:「他來了多少日子了?」 丁蓬道:「大約有三四天。」 甘天侯接著道:「據說他是坐車來的,一投店,便將兩錠赤金元寶寄存櫃上,好像很有幾個錢,夥計們曾向車夫打聽,竟是遠道自蘭州來的。」 郭長風想想道:「我去見見他,你們留在這兒等待消息,不必同去了。」 甘天侯低聲道:「郭兄,你得當心點兒,那老頭很邪門,分明不是什麼好來歷。」 郭長風點點頭,整衣而起,獨自走出了後院。 那病老頭住的客房,在二進院子裡靠牆角最末一間,簾低門窄,本是堆放雜物的地方,後來可能為了營業鼎盛,房合不敷,才整理作為客房。 郭長風才到房門外,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臭味,使人欲嘔。 同時,房裡似有低沉的呻吟聲,仿佛一個人已瀕臨死亡,正作垂死掙扎。 再仔細聽時,原來那如泣如訴的聲音,竟然是屋中人在低聲呻吟。 只聽他吟道:「憶當年,清幽洞府,白玉山頭,神仙鄉境任邀遊;到如今,濁世浮沉,利慾薰心,松柏情懷一旦休,說什麼,濟世活人,那得能夠,剩一身腐肉爛骨,形單影孤空悲愁,壯志早已消磨盡矣,忍將那宏誓大願,師愚友情,全拋到腦後……」 郭長風但覺這吟聲充滿淒苦之情,不知不覺輕歎了一口氣。 房中吟聲突然一頓面止,低喝道:「是誰?」 郭長風道:「我。」 房中又伺:「找誰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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