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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八


  第二十二章

  郭長風跟他懷著同樣心情,在等候林百合這段時間,默默唱著悶酒,似乎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。

  不多久,院子裡傳來腳步聲。

  「來了!」

  田繼烈忽然壓低嗓音叮囑道:「郭老弟,見面時隨和些,別再提那件不愉快的事……」

  郭長風點點頭。還未開口,房門啟處,林百合已經跨了進來。

  她顯然不知道郭長風會在座,一時驚喜交集,脫口道:「郭大哥,你……」

  郭長風起身相迎,含笑道:「我剛到,因為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問問你,為防消息洩露,所以沒去後園拜訪,剛才老爺子也不便明告,這點,還要請事多包涵。」

  林百合仿佛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,低頭撫弄著衣角,赧然道:「我真的沒想到是你回來了,匆匆忙忙地,連衣服都忘了換,這……這……」

  田繼烈笑道:「這樣不是很好嗎?自己人何須客套,快請坐吧!」

  林百合坐下,又偷眼望望郭長風,道:「剛才還跟櫻兒說起哩,咱們都以為郭大哥不會再到寂寞山莊來了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為什麼?」

  林百合呐呐地道:「因為……因為上次……」

  田繼烈截口道:「過去的事何必再提它,倒是眼前的事重要,大家還是早些商量正事要緊。」

  林百合道:「究竟有什麼重要事?」

  郭長風便把前往玉佛寺的經過,簡略複述一遍,只未提林元輝跟蹤和負傷事。

  林百合聽了,憤然道:「那位大悲師太究竟是什麼人?為什麼一定要跟咱們作對呢?寂寞山莊縱然再不濟,也要和她拼一拼,絕不畏懼。」

  田繼烈道:「現在咱們正是想知道她的來歷,據咱們猜測,她可能跟林家上一代有關係,所以特地請你來商議商議。」

  林百合道:「商議什麼?」

  郭長風道:「首先,咱們想請問,令尊一身武功,得自何門何派?」

  林百合道:「我爹的武功是家傳,以前我祖父就是煉的飛環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那麼,令祖的武功又是何人傳授的呢?」

  林百合笑道:「這還用嗎?一定是我曾祖父傳授的了。」

  田繼烈正色道:「林姑娘,此事關係重大,希望你仔細想想再告訴咱們,千萬不可僅憑推測。」

  林百合怔了一怔,道:「說實話,我真的不大清楚,我只知道爹爹的飛環絕技是祖父傳授的,至於祖父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雖未見過容貌,總該聽令尊談起過府上的出身來歷?」

  林百合道:「爹爹從來很少跟我談這些,他老人家甚至連飛環也沒有教過我,說句不怕你們見笑的話,我連祖父叫什麼名諱都不知道。」

  郭長風望望田繼烈,臉上不禁掠過一抹失望之色。

  田繼烈道:「難道府上連家譜也沒有嗎?」

  林百合搖搖頭,說道:「我真的不知道,或許因為我是女孩子,爹爹沒跟我提起。」

  田繼烈道:「令尊縱然無暇提及,令堂在世時,也沒有對你談起過?」

  林百合道:「自從我解事時起,我娘就終日吃齋念佛,根本沒有機會跟我談這些事,也沒有心情談。」

  田繼烈也失望地看看郭長風,喟然說道:「這簡直太不近情理,除非其中別有隱衷。」

  郭長風低聲道:「我看,這件事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,只怕她信不過咱們,不肯跟咱們合作。」

  田繼烈眼中一亮,說道:「你是說鳳珠?」

  郭長風道:「不錯,她雖是個丫環身分,卻侍候了林莊主二十餘年,多少會知道一些,問題在她未必肯說出來。」

  林百合道:「你們想打聽什麼?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問我爹爹呢?」

  郭長風道:「令尊有病在身,不便去打擾,而這件事又十分重要,咱們若能知道令祖父的姓名和出身,就可能揭開香羅帶的秘密,也就等於瞭解大悲師太的真正圖謀了。」

  林百合道:「那麼,我去叫鳳姐姐過來問問吧!」

  郭長風連忙攔住,道:「這樣問她,她一定不會說實話,必須設法逼她一下才行。」

  林百合道:「怎麼逼她?」

  郭長風想了想,道:「咱們一塊到後院小樓去,見面的時候,無論我做了什麼事,你都別反對,這樣就行了。」

  林百合毫不猶豫道:「好!我一定照你的意思辦。」

  郭長風又對田繼烈道:「請老爺子下令斷絕後院和前莊的往來通道,派人包圍小樓,攜帶兵刃繩索,隨同前去。」

  田繼烈道:「現在就去嗎?」

  郭長風道:「不,現在只須將小樓圈住,多燃火把,虛張聲勢,等咱們喝夠酒以後再行動。」

  田繼烈未再多問,立刻照話吩咐了下去。

  林百合卻猜不透他在弄什麼玄虛,皺眉道:「這樣只怕不大好吧?深夜明火執仗包圍小樓,可能會驚擾了老人家。」

  郭長風笑道:「正要委屈他們受些驚嚇才好。」

  他好像不多作解釋,說完便舉杯邀飲,岔開了話題。

  林百合雖然滿心狐疑,但不便追問,只好默不作聲。

  直喝到酒涸萊盡,時已深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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