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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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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姥道:「妙用無窮,但你不必多問,只須照我的話去做,包你成功。」 小強想了想,道:「他若發現水桶中有支銀簪,查問起來,我該怎麼解說?」 吳姥姥搖頭道:「放心!銀簪一遇熱水,立刻溶化,他根本就不會發現。」 小強驚問道:「難道這東西是用毒物制的?」 吳姥姥道:「絕對無毒。」 小強道:「用銀簪化的水沐搭,會有什麼感覺?」 吳姥姥道:「什麼感覺也沒有,無色,無味,跟平常熱水毫無分別。」 小強道:「那沐搭以後……」 吳姥姥截口道:「以後的事,你就不必打聽了,總之,我保證不會傷他性命就是。」 小強收好銀簪,道:「事成了,咱們怎樣聯絡?」 吳姥姥道:「如果得手,就去北門城樓等候,自有人會跟你聯繫。」 口裡說著,腳尖一挑,抄起春梅失落的那柄薄刃單刀,寒光捲動,接連向小強揮出兩刀。 小強猝不及防,左肩和前胸頓時被刀鋒掠中,衣衫破裂,肌膚上也現出血槽。 他踉蹌倒退了四五步,沉聲道:「姥姥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 吳姥姥咧嘴一笑,道:「對不起!不這樣瞞不過郭長風,哥兒受點委屈吧!」 拱拱手,帶著春梅如飛而去。 郭長風正藏身暗處,遠遠望見兩人離去,立即尾隨跟蹤。 吳姥姥和春梅一路向北奔行,眼看快到北門城樓,突然停步低聲交談了幾句,竟分手各奔一方,吳姥姥向東,春梅卻轉向西城。 郭長風倒不禁為難起來—— 吳姥姥是黑衣少女的管家,春梅則是貼身侍女,兩人所去的方向,都可能是黑衣少女隱匿之處,郭長風只有一個人,究竟應該跟蹤誰呢? 他略一沉吟,決定仍以吳姥姥為主,因為這老婆子無論身份和地位,都比春梅重要,同時,她又剛說服了小強,勢必急子將消息告訴黑衣少女。 於是也轉向東方,緊緊追隨在吳姥姥身後。 那老婆子履步如飛,不多久,抵達一座巨宅門外,忽然停身回頭查看。 郭長風猜想已到地頭了,急忙退人街後一棵大樹下,屏息以待。 這時,天色已近黎明,遠望那巨宅牆高門寬,屋宇層疊,黑漆銅環門前,高踞著兩座石獅子,顯得峻宇雕牆,氣象萬千。 吳姥姥在門外搜視了一遍,飛身越牆而人。 郭長風等了片刻,不見有什麼動靜,也躡足欺到近處,吸一口氣,輕輕掠登牆頭。 只是,他沒有越牆而過,一登牆頂,立即橫身臥倒。 由牆頭望下去,裡面是一片碧綠的草地,種著許多冬青樹,林木掩映中,露出幾棟樓房,都是綠瓦覆頂,翠藤滿牆,顯得十分醒目。 這巨宅內,無論庭園佈置和屋宇裝飾,幾乎全部以綠色為主,雖處鬧市,卻令人有置身田野的感覺。 只是,偌大庭園,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,甚至連鳥語蟲鳴之聲也沒有,又顯得有幾分陰森。 郭長風橫臥在牆頭上,縱目四望,不見吳姥姥的去向,只有一棟朝西的小棱視窗,隱隱透出燈光。 這時,天色已經黎明,那小樓又坐東朝西,燈光被曙色所掩,如非細看,不易查覺。 郭長風一個翻身,飄落牆下,快步向小樓奔去。 小樓周圍遍植牽牛花藤,茂密的藤葉,從牆角直攀上樓頂,看起來,整棟樓房就像用藤架編織而成,非常別致。 樓窗上,映現出一個人影,卻不是吳姥姥。 那是一個身著長衫的男人,坐在一張高背搖椅上,一卷在手,緩緩搖動著,仿佛挑燈夜讀。 從窗外看去,只能見到搖動的影子,既無法辨認面貌。也沒聽見聲音。 不過。郭長風直覺那人影頗為熟悉,由側面身材和臉部輪廓看,竟然很像林元暉。 難道這巨宅會是寂寞山莊的產業?林元暉離莊避仇,就藏在這棟小樓中? 郭長風疑雲頓起,身形一長,掠上了樓前回廓。 隔宙細看,越覺得那人就是林元暉,只見他斜靠在木椅上,一晃一晃地搖著,似乎並未專心看書,倒像已經睡著了。 郭長風忽然發覺情形有些不對,如果樓中人影真是林元暉,附近必定有人守護,至少,應該有個丫環僕婦在旁邊侍候,怎會讓他獨自一人坐在樓上? 此地若是林元暉藏身的地方,吳姥姥來幹什麼? 想到這裡,心中頓生不祥之感,急忙拍開窗櫺,飛身而入。 椅上那人仍在搖晃,衣著狀貌果然和林元暉一般模樣,卻是一具木頭雕刻的假人。 郭長風知道中了圈套,剛想抽身,「嘩啦」一聲響,窗口已被鐵欄封堵。 接著,整個房間便開始往下沉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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