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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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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人道:「我自然有應付的方法,再說,此事與我切身有關,我不能不來告訴你。」 郭長風微笑道:「謝謝你的關照,請放心,我也有應付的方法。」 黑衣人道:「郭大俠,難道你認為我是故意危言聳聽不成?」 郭長風聳聳肩,道:「決設有這個意思,不過,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,希望你能答應。」 黑衣人道:「什麼請求?」 郭長風道:「寂寞山莊有人監視我的事,我自會留意,只希望你不要再派人監視我的行動,可以嗎?」 黑衣人怫然不悅道:「這是什麼話?我付了代價,當然有權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事,怎能說是監視。」 郭長風笑道:「可是,我有個毛病,當我辦事的時候,不喜歡有人在我背後盯著。」 黑衣人道:「我是善意的關心,並非惡意。」 郭長風道:「我也只是希望自由自在,不願章受人監督而已。」 黑衣人道:「別忘了,你現在是受雇替我辦事。」 郭長風淡淡一笑,道:「閣下也別忘了,在『比價增酬』尚未定論之前,郭某是否有此榮幸替閣下辦事?現在還很難說哩!」 黑衣人厲聲叱道:「你——」 他分明已經怒極了,但話到舌尖,突又忍住。 郭長風卻毫不生氣,一面取杯斟酒,一面道:「我怎麼樣?」 黑衣人目光連閃,長籲了一聲,忽然改口道:「一定是喝醉了,咱們改天再談吧!」 說完,站起身子,舉步向門外疾步走去了。 郭長風笑道:「別生氣!時間還早嘛,再聊一會兒……」 待他斟滿一杯酒,抬頭看時,竟不見了黑衣人的影子。 郭長風駭然一驚,立即長身而起,旋風般追出門外,掠登屋頂…… 可是,四周夜色茫茫,那黑衣人早已杳如黃鶴,消失無蹤了。 郭長風對自己的輕功造詣和耳目敏銳一向很自負,就算是一隻蟑螂,也休想如此從容由身邊遁走,黑衣人居然能在轉顧之間,走得蹤影全無。 這,簡直是絕不可能的事。 然而,儘管是不可能,事實都發生了。 如果不是黑衣人武功已經出神入化,難道是自己本身功力荒廢滅退了麼? 郭長風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,不禁又想起林元暉的龍鍾老態,終子歎了一口氣,怏怏回到房裡。 這一夜,他是真正醉了,而且醉得很厲害…… 第二天醒來,已是日上三竿,時將近午。 郭長風覺得頭還有些暈,翻個身,準備再假寢片刻,卻聽見門上,有叩指輕響聲。 「誰?」 「是我。」 房門放開,客棧夥計含笑探進頭來,道:「小的來過三四次了,見郭爺睡得正熟,一直沒敢驚動。」 郭長風道:「有什麼事嗎?」 夥計道:「楊總管親自來拜會,請郭爺吃午飯,現在已經近午了,就怕郭爺睡過了時辰……」 郭長風道:「哪一個楊總管?」 夥計將一份大紅拜帖捧到床前,道:「請郭爺過目。」 帖子上寫著—— 「寂寞山莊總管楊百威頓首。」 郭長風一皺眉頭,說道:「他人在哪兒?」 夥計道:「楊總管一大早就來了,等了整整一個上午,現在前廳酒樓坐候,酒萊全準備好啦,只等郭爺去入席。」 郭長風揮揮手,道:「好!替我去回一聲,我馬上就到。」 夥計去後,郭長風不由暗忖道:我昨天才到襄陽,今天一早,寂寞山莊的總管就找上門來,看來黑衣人的話,竟有幾分可信了。 於是,起身盥洗更衣,特地將黑衣人交付的那個小布口袋貼身藏好,然後往前廳趕約。 「七賢樓」上,果然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酒席。 桌邊坐著一個中年文士,大約四十五六歲,細眉風目,身材修長,胸前黃髯飄拂,眼中神光閃爍,一望而知是位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。 郭長風才上樓,那中年文土便迅速地迎了過來,含笑拱手道:「郭兄,久仰了!在下就是楊百威。」 郭長風也拱手,微笑道:「昨宵不慎病酒,有勞楊兄枉駕久候,實在大失禮了。」 楊百威道:「不!失禮的應該是在下,昨日承郭兄蒞莊過訪,未及迎接,諸多簡慢,在下今天是專程來賠罪的。」 郭長風連忙說道:「不敢當。郭某是個魯莽人,冒昧之處,還望楊兄大大包涵了。」 楊百威道:「郭兄大客氣了,貴客臨門,這是敝莊的榮幸,來!來!快快請上座。」 說著,一探手,握住了郭長風右腕。 他出手迅快絕倫,也不知是有意?或是無意? 指尖所按,竟是腕間「脈門」穴道。 郭長風並沒有閃避,只輕輕一翻手,也握住了對方的右臂,笑道:「郭某怎敢居先,還是楊兄請上座吧!」 五指觸處,正在楊百威的肘關「曲池穴」上。 「脈門」僅是手腕軟麻穴,「曲池」卻是人身十二大穴之一,雖不制命,足能令人昏迷癱瘓。 楊百威臉色微變,突然哈哈大笑道:「咱們都不必謙讓了,索性賓主分坐,郭兄以為如何?」 郭長風道:「這樣最好。」 兩人同時鬆手,各自退後了一步,重新敘禮,分賓主而坐。 夥計們立刻上前斟酒。 楊百威舉杯道:「郭兄,你我雖是初交,對郭兄的魔手神技,在下的確傾慕已久,今日一晤,足慰平生,這杯酒,權當替郭兄洗塵。來!乾杯。」 郭長風毫不遲疑,一飲而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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