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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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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通道:「如果他們開始行禮了呢?」 醉丐道:「也一樣,反正我沒有動手,你們都別妄動,一切我自有安排。」 韓通不解地聳聳肩,大夥兒都默然垂首。 只有醜書生似乎猜到醉丐的「安排」是什麼,但他沒有說破,僅用關切的目光默默注視著他…… 鼓樂已起。 新娘子在喜娘攙扶下,重又回到大廳。 十八名藍衣鐵衛緊隨身後,在大廳中央列成兩行,將新人和賓客們分隔開——這情形,使紅燭高照的喜堂,充滿了森森殺氣。 羅天保已經站近新娘子旁邊,面含微笑,等候著行禮了。 廳外鞭炮齊鳴,贊禮的人扯開嗓門道:「一對新人行大禮,滿堂貴賓致頌辭,願新人百年和好,宜室宜家,福祿永壽,子孫綿延……」 廳內人聲很雜亂,贊禮的喊得聲嘶力竭,卻沒有幾人去聽他嘀咕些什麼。 長城五友就在喜案左側,距離新郎和新娘不足一丈遠。 鐵傘道人和大刀韓通分立在醉丐左右,四隻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醉丐周飛。 他們胸中已萬分激動,只等舉動。 閃爍的燭光,使他臉上籠罩著一層浮動的紅暈,他緊閉著嘴唇,緊捏著拳頭,喉中在喘息,面肉在抽動,滿口牙齒咬得格格發響。 顯然,他內心也正激動,卻盡力在抑制、在忍耐…… 贊禮的念完頌辭,就要正式交拜了。 「一拜天地!」 新郎和新娘面向廳外,雙雙拜了下去。 大刀韓通緊握著刀柄,目注羅天保因跪拜而露出的後頸窩,嗄聲道:「大哥……」 他有這份自信,只要醉丐點點頭,一刀下去,準將羅天保那七斤半的腦袋瓜兒切下來。 但醉丐周飛卻緩緩搖頭,制止弟兄們出手。 儘管熱淚盈眶,心血沸騰,理智卻告訴他,決不能輕舉妄動,決不能意氣用事,時機未到,只有忍1 忍!忍…… 婚禮繼續進行。 「二拜祖先!」 新郎和新娘又轉身面對喜案。 這第二拜,本來應拜高堂父母的,可是,羅天保自己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,哪兒還有父母在世,只有拜一拜祖先神位牌,聊盡一點「孝意」。 神位牌就供在喜案正中,黑漆木牌,寫著金字:「羅氏歷代宗祖之神位」。 贊禮地喊:「一叩首。」 新郎和新娘剛跪下,還沒叩下頭去,忽然聽見喜案上「叭」地一聲輕響。 這一聲很輕微,鬧哄哄的喜堂內,誰也沒留意。 但卻沒有瞞過新郎倌的耳朵。 羅天保霍地抬頭,目光飛快掠過,臉色頓變。 原來黑漆寫金字的神位牌上,多了一層黃澄澄的東西,還在冒著熱氣。 那可不是剛出熔爐的黃金,而是剛拉出不久的糞便,否則,決不會熱騰騰的那樣「新鮮」! 熱糞澆神位,這是奇恥大辱。 羅天保眼中。怒火閃射,卻又強忍了下去,因為他發現賓客中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,此時宣揚,無異自暴其醜,倒不如等行禮完畢後再查…… 於是,長長吸一口氣,低頭拜了下去。 「再叩首!」 「叭!」 又是一聲輕響。 這一次,響聲不在神位牌,卻來自那贊禮的人口中。 那人是羅家堡管帳的師爺,文筆不錯,卻不會武。當他第二聲叩首還沒合嘴,突覺一團熱熱乎乎的東西,猛可塞進嘴裡。 他雖然不是在笑,倒真的「合不攏嘴」來了。 師爺急了,連忙用手挖,向外吐,這才發覺那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,登時驚呼失聲,大嘔而特嘔…… 滿堂賓客全看見了,不約而同,都向長城五友這邊望過來。 人同此心,大家首先就想到事情一定是長城五友幹的,可是,五友靜靜地站在哪兒,根本動也沒有動。 大家這才知道事不單純,紛紛驚惶四顧,爭相議論揣測。 贊禮人不能再贊禮,婚禮只得停頓。 羅天保鐵青著臉站起身來,朝外一抱拳,道:「是哪一位高人,跟羅某有什麼遠仇近恨,何不現身出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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