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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三


  魔刀崔平吃驚地說道:「連飛狐白風也在內」

  金克用道:「不錯,這傢伙很可能就是白蓮宮的奸細。」

  魔刀崔平駭然一震,來不及細問,帶領眾人匆匆進入石門。

  黑鳳凰也想跟著進去.卻被金克用攔住,低聲道:「這兒的事,不須你幫忙,你趕快退出谷口,防範巫山二怪截阻咱們的出路。」

  黑鳳凰道:「伯父,你不怕白玉蓮會對你用詭計,」

  金克用道:「她的詭計就在巫山二怪身上,你不要多問快去吧!」

  黑鳳凰本就不願進穀裡來,這樣正合心意,轉身而去。

  金克用輕籲了一口氣寶藏之謎,轉瞬就將揭曉,要錯過大好時機,」請」含笑向鐵羽拱拱手,道:「太行三個時辰,彈指即過,咱們也不鐵羽欠身道:「金兄先請。」

  金克用不再謙讓。

  鐵羽回顧花翎兄妹道:「咱們也進去瞧瞧吧!」

  花翎道:「好!」

  突然井指疾落,點在鐵羽左背風府穴上。

  鐵羽猝不及防,身軀一震,萎然倒地。

  花貞貞大吃一驚,道:「哥哥,你這是於什麼」

  花翎不答,揮手道:「多瑪,發出號箭,將炸藥去埋在石門門座下。」

  多瑪應諾,揮手發出一支帶風笛的號箭紛從革囊中,取出一包包炸藥,奔向石門口,花貞貞喝道:「站住你們想炸塌石門,點也不錯,正是要他們全部活埋在石門花貞貞道:「那……寶藏的傳說豈非永遠無法證實了」

  花翎道:「對,他們死了以後,世上就再設有太行寶藏的傳說,也永遠用不著去證實,威甯侯府的名聲,才會永遠受人崇敬。」

  花貞貞茫然道:「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。」

  花翎道:「妹妹,現在別問我原因,等咱們炸毀石門之後,我會原原本本全告訴你,反正,這是為了威甯侯府和爹的清譽,你一定要相信我……」

  花貞貞道:「不除非你先說出原因,我決不讓你炸毀石門。」

  花翎道:「妹妹,求求你,現在不要逼我,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。」

  花貞貞一翻手腕,雙刀同時出鞘寒著臉道:「哥哥,你知道我的脾氣,誰也別想走近石門—步,否則的話,就叫他試試我的雙刀利不利。」武土們一向畏懼花貞貞,面面相覷,都不敢妄動。

  花翎頓腳道:「好吧,你一定要逼我說,我就老實告訴你吧,外間傳說的寶藏來歷,大部分是事實,爹爹他老人家當年的確擄掠過財物,而且就埋藏在這座山谷石門裡面。」

  花貞貞驚道:「這……這話當真」

  花翎道:「半點都不假,但有一件事,金克用卻不知道,那就是當年所埋的寶藏財物,早已被爹爹暗中取走,他老人家就是利用那筆財富修築了威甯侯府,把我們養育成人,讓我們過著富貴舒適的生活……」

  花貞貞道:「你胡說,爹絕不是那種人。」

  花翎道:「妹妹,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,絕無半句虛假,你再若不信,等一會可以當面去問老哈圖,話是他親口告訴我的,當年埋寶,掘金,他都曾經親身參與,還有那位夏老爹,也是證人之一,夏老爹本來是爹爹部下譯員,他就是奉爹爹之命,留守在寶藏附近……」

  「好了,不要再說下去了。」

  花貞貞的雙刀已經虛弱地垂落下來淚,臉上是無盡的羞辱,無限的悲痛。

  她再也想不到,自己敬愛的英雄父親,竟會是一個燒殺擄掠的強盜,自己的錦衣玉食,竟是用如此可恥的方法獲得。

  這一刹那,她的驕傲,尊貴,自負和自尊,就像被一隻無情的手,扯成粉碎,蹂踏在污泥中。

  眼淚在眶中轉動,她已經無顏讓它滾流下來,從谷口飛奔而來的人群,她也絲毫未有發覺……

  來的是老哈圖和那位夏老爹,帶著其餘留守在谷口的侯府武士。

  老哈圖目睹現狀,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,低聲對花翎道:「侯爺,時間不多了,為什麼還不快些動手。」

  花翎尚未回答,卻聽花貞貞截口道:「哈圖,你來得正好,我要你告訴我實話,爹爹他老人家真的做過那件事嗎你說。」

  哈圖躬身道:「郡主明鑒,這是何等重大的事,老奴怎敢捏造胡謅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你既然知道,為什麼不早些說」

  哈圖惶恐地道:「事關老侯爺清譽,老奴不敢說……」

  花貞貞叱道:「那你現在怎麼又說了」

  哈圖道:「回郡主,現在寶藏秘密已傳揚天下,地圖也被白蓮宮得去,事已急迫,老奴只好說出來,郡主,為了老侯爺和侯府聲譽,現在只有一條路,那就是把這些參與尋寶的人,全部埋藏在石門內……」

  花貞貞不敢再不相信,卻又倔強地不願承認這些可恥的事實,更不願為了掩蔽可恥的事施展卑劣的手段。

  她一向很堅強,此時卻忍不住流下了羞辱的淚水。

  花翎道:「妹妹,時機稍縱即逝,家醜不可外揚,再不動手,就要來不及了。」

  夏老爹也從旁催促道:「郡主務必要當機立斷,這是形勢所迫,不得不用非常手段,為了誘使白玉蓮和金克用人彀,哈圖不惜冒死前往沙家堡,使用苦肉之計,將秘圖留給金克用,又暗示白玉蓮,以交換小薇為藉口,約同白蓮宮在藏寶窟中合力夾擊金克用,費盡心機唇舌,才將他們誆進了石門,郡主,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哈圖這一片苦心。」

  花貞貞心裡一動,道:「原來你由沙家堡負傷逃回,竟是苦肉之計」

  哈圖道:「老奴為了博取金克用的信任,不得不如此。」

  花貞貞又問:「你對白玉蓮又是怎樣個說法呢?」

  哈圖道:「白玉蓮憚忌黑鳳凰武功,本想跟金克用合作共分寶藏,是老奴私下去見她,對她揭穿金克用的真正身份,並且代表侯爺跟她約定,進入石門後,就聯手夾擊金克用,事後各取寶藏一半。小薇姑娘,則由威甯侯府撫養。」

  花貞貞回顧兄長,道:「這些安排,你想必早已知道了」

  花翎道:「妹妹,我也是為你著想呀」

  花貞貞點了點頭,道:「這麼說來,剛才你出手暗算鐵大哥,一定也是事先安排的計畫」

  花翎忙道:「我們對鐵大哥並無惡意,這樣做,願他干涉反對。」

  花貞貞慘笑道:「你也知道他一定會干涉反對」

  花翎道:「鐵大哥是個正直的人,站在的立場,對我們用這種手段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可是,你忘了連我也對的事,我也同樣會反對。」

  花翎道:「妹妹,你——」

  花貝貞截口說道:「我也是人,也一樣有羞惡之心,當年若真是爹爹他老人家錯了,我們就應該有勇氣承認過錯,力求補償,怎能夠再用這種無恥的狠毒手段,加重他老人家的罪孽……」

  回頭對哈圖和夏老爹喝道:「你們身為侯府舊人,理當實情實報,對主人勸善規過,竟然慫恿哥哥用這種手段,永遺千秋後世唾駡,不問可知,當年私取寶藏,也必然是你們這兩個東西,從中鼓動煽惑,如此惡僕,留你們何用!」

  話落,刀光閃處,將夏老爹砍翻在地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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