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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


  花貞貞不悅道:「我們三個女人,沒有男人照顧,路又不熟,多不方便,應該你帶著她們慢慢來,我和鐵大哥先走。」

  花翎道:「我是個男人,跟女人同行……」兄妹倆,都想跟鐵羽同行,竟為此爭執起來。

  鐵羽道:「你們不用爭執,索性還是大家辛苦些多走少停,加快行程,兩三天內就可趕到太原。」

  商議定妥,一行五人在潼關渡風陵渡,雇了一輛輕便馬車,由珍珠和小薇乘坐。

  鐵羽和花翎兄妹都騎馬趕路,日夜兼程奔向太原。

  第二天,途經秦王嶺附近,卻跟一名快馬馳行的黑騎隊武士迎面相遇。

  那武士見到車馬,如釋重負,忙將青龍寺發生變故的經過匆匆說了一遍,道:「現在安達隊長和阿帖木都受了重傷,哈圖總管怕那女孩子再來尋釁,特命屬下飛騎前來報訊,請鐵公子儘快赴青龍寺商議對策。

  鐵羽大吃一驚,道:「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。」

  武士道:『是前天深夜發生的,那女子離去以後,檢視傷者,安達隊長和阿帖木的肩骨都已碎裂,竟不知道是被那女子用什麼武功打傷的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那女于臨去時,可曾留下姓名」

  武士道:「沒有,姓只是自稱黑鳳凰,還說會再來。」

  「黑鳳凰」

  花貞貞喃喃地念了兩遍,道:「這好像是個外『是姓名。鐵大哥,你認識這外號黑鳳凰的女人麼。」

  鐵羽道:「從未聽過。」

  武士道:「可是,那女孩于好像跟鐵公于有仇,名要找鐵公於。」

  鐵羽皺眉道:「她有多大年紀,長得像什麼模樣」

  武土道:「年紀很輕,頂多二十歲左右,模樣兒也很美,只是膚色黝黑,好像常被太陽曬的。」

  花翎道:「這就對了,想必是膚色黝黑,她才自稱黑風鐵羽沉吟良久,道:「我從來不認識這樣一個女人,她的年紀,也不可能跟我結仇,這倒使人納悶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你猜她會不會是白蓮宮指使來的。」

  鐵羽搖頭,道:「如果是白蓮宮的人,她應該也去找金克用才對。」

  花貞貞想了想,也覺得有道理,道:「那就別管她是受誰指使,反正她還會再來,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邪門武功。」

  武士道:「那女子的武功古怪得很,安達隊長和阿帖木都是才一照面,就傷在她的掌下,而且,只是輕輕一掌,便骨骼碎裂……」.花貞貞遭:「好了,別只知道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的威風,你先回去告訴哈圖放心,我們隨後就到。」

  鐵羽接口道:「不我跟他一起走,今天連夜也得趕到,以免那女子又來尋釁,再傷無辜。」

  花翔道:「那就留下他護送車輛去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這樣也好。」

  我們三人連夜趕路。

  由秦王嶺到太原府,只不過一天多的行程,沿途都是官道,應該算是一段安全的行道,何況,自入關迄今,從未發生事故,因此花貞貞比較放心,將珍珠和小薇交給那名叫托拉的黑騎武士護送,三人快馬趕路,先行馳往青龍寺。

  三騎全是健壯能奔的蒙古種駿馬,抵達青龍寺,已經是第二天黎明時分,三匹馬都跑得通體大汗,疲憊不堪。

  青龍寺的情況卻很平靜,黑鳳凰井沒再來。

  鐵羽檢視安達和阿帖木的傷勢,竟看不出是被何種武功手法所傷,兩人都是外衣肌膚分毫無損,骨骼卻已粉碎,整條手臂,等於成了殘廢。

  再詢問總管哈圈,詳細描繪黑鳳凰的相貌,搜盡枯腸,始終想不起何時結過這麼一位仇家。

  哈圖道:「這兩天,太原府中高手雲集,絕大都是投效金克用的,據我暗中打聽,那自稱黑鳳凰的女子,也落腳在沙家堡,而且,好像跟金克用有用什麼關係。」

  花貞貞道:「這就對了,那女子前來尋釁,分明是受了金克用的指使。」

  花翎氣憤憤地道:「金克用在威甯侯府,咱們待他不薄,鐵大哥更是一直拿他當朋友,後來也是他自己無臉見人,才偷偷地離開侯府,咱們沒有開罪他的地方,他憑什麼指使人代這兒啟釁」

  花貞貞道:「他的目的.存心向咱們示威協迫。」

  花翎怒道:「既然這樣,找那金克用拼個高下……」

  當然不外為了太行寶藏秘圖傳令立刻拔營殺上沙家堡去。

  鐵羽搖搖手,道:「先不要急躁,咱們趕了一整夜的路人疲馬憊,且吃點東西,再議對策。」

  花羽忿忿地道:「我吃不下東西,威甯侯府更咽不下這口氣,金克用如此跋扈,簡直欺人太甚了。」

  花貞貞插口道:「鐵大哥說得對,咱們就算要找上抄家堡去,也得先填飽肚子,才有精神。」

  當下勸住花翎,吩咐備飯,大夥兒飽餐了一頓,略作休息,花翎又嚷著要去沙家堡。

  鐵羽正色道:「抄家堡固然要去,但不必興師動眾,你們都得聽我調度安排,否則,我寧可離開大原,不再過問太行寶藏的事。」

  花翎兄妹都道:「咱們當然一切聽鐵大哥的安排。」

  鐵羽道:「目前,金克用嘯眾揚威,對太行寶藏勢在必得,白蓮宮卻消聲匿跡,在暗中窺視,我還是那句老話,絕不能為了意氣,跟金克用正面衝突,反讓白蓮官撿現成的便宜,咱們凡事必須以大局為重,一切要盡力忍耐。」

  花翎道:「但金克用上門欺人,無緣無故傷我侯府武士,難道這樣算了不成」

  鐵羽道:「當然不會就這樣甘休,可是,他指使黑鳳凰前來滋事,是指名對我,理當由我出面去會她。」

  花翎道:「但她傷的,卻是威甯侯府的武士。」

  鐵羽道:「這我知道。但金克用和黑鳳凰之間,究竟是什麼關係,目前僅是傳聞,尚無確實證據。我想,咱們不妨假作不知道,由我先去抄家堡拜會金克用,且看他用什麼態度對我說話,待瞭解真實情況以後,如有必要動武,那時你就派人支援。」

  花貞貞遭:「先禮後兵,我很贊同,可是,我要跟你一起去沙家堡……」

  花翎道:「我反對。除非我也一同去。」

  鐵羽正容道:「如果你們一定要去,我就不去了,等小薇一到,我立刻離開太原府。」

  花翎兄妹見他真的生了氣,都默默不敢再急辯。

  哈圖道:「鐵公子單獨去,應付時較有轉圃餘地,小侯爺和郡主都不必同去,好在此地高沙家堡並不遠,如有變故,隨時可以呼應,消息傳遞,也很方便快速。」

  花貞貞想了想,道:「好鐵大哥,咱們不跟你同去,但你要帶著侯府特製的號箭,如有情況變化,立即施放,咱們會率領黑騎隊在太原東門附近等候接應。」

  鐵羽的臉色才稍見緩和,點頭道:「其實並沒有這個必要,你們一定不放心,我帶著就是了,但我先要叮囑你們,在我沒有施放號箭之前,你們絕對不能接近沙家堡,而且.必須等天色入夜後才能調隊移動,不可在白天暴露行蹤。」

  花翎兄妹也一一答應了。

  鐵羽略作結紮,除了那只號箭,身上未帶寸鐵,徒手隻身,單獨出了青龍寺。

  這時候,才晌午過後不久,花翎兄妹心懸鐵羽安危,哪能等到天色入夜,當時便挑選出二十名黑騎武士,全副沖陣廝殺的裝束,由後面小路,悄悄離寨,繞道向太原府東門而去。

  沙家堡自從成為中原武林同道投奔彙聚的地方,氣勢更勝往日,堡門口搭起五彩繽紛的牌樓,守衛的堡丁,也增為十二名,左右兩側,更添建了兩列屋石,作為接待各方來客的登記,休息處所。

  鐵羽在堡門前下了馬,立刻有兩名青衣漢子從石屋迎出來,一人接住馬緩繩,一人抱拳拱手問道:「朋友由何處來尊姓大名欲見何人請先去接待室登個記。」

  鐵羽微微一笑,道:「敢問麒瞬山莊主金克用是否在堡鐵羽道:「哦還得先登記。」

  青衣人道:「當然要登記,否則,每天求見的人這麼多,金莊主若人人接見,豈,豈不忙死了。」

  鐵羽笑道:「好吧,就煩通報,在下鐵羽,要見金莊主。」

  青衣人向石屋一擺手,道:「朋友請去那邊接待室稍候,鐵羽道:「在下鐵羽。」

  青衣人瞪大眼睛,說道:「鐵鐵……羽」

  鐵羽笑道:「鋼鐵的鐵,鐵羽,別無分號。」

  「鐵羽哪一個鐵羽」

  羽毛的羽,天下只有一個神手。

  青衣人的神色登時變得跟衣服一樣青,仿佛被誰推了一掌,踉蹌倒退了兩三步,急忙向另一位青衣人道:「快些傳報,神手鐵羽找上門來了。」

  那名青衣人也駐然變色,拋下馬纏,飛步向堡內跑去。

  十二名守衛的堡丁如臨大敵,紛紛兵刃出鞘,圍了上來。

  鐵羽負手昂然站立,嘴角含笑,一派悠閒,靜等著金克用的出現。

  片刻工夫,腳步聲入耳,沙鎮山兄弟三人迎了出來,卻不見金克用。

  沙鎮山向鐵羽打量了一眼,拱手說道:「久仰神手鐵羽名滿江湖,今日幸會,果然好風采……」

  鐵羽也微檄欠身,道:「不敢當,請恕鐵某眼拙,三位是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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