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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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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貞貞道:「什麼時候找到的?」 「不久以前。」 「峨——在哪兒找到?」 「爹的臥室中。」 花翎從衣袖內抽出兩份羊皮紙卷,迎面揚了插,道:「這幾天,咱們只留意爹生前放置貴重物件的鐵櫃和書房,卻忽略了娘的箱子,剛才我無意間打開娘生前放衣物的木箱,竟發現這兩份地圖夾藏在一件衣服裡面。」 花貞貞說不出是驚是喜,喃喃道:「這怎麼說,傳聞是真的,爹在退隱前有這兩份地圖,或許他老人家交給娘收藏,不料娘去世會在爹之先,後來竟把這件事忘記了。」 花翎道:『也可能是他老人家自己放在娘的箱子裡,因為圖僅兩份,毫無用處,爹根本沒有重視這件事,臨去世時,才忘記了告訴咱們……」 花貞貞笑道:「不管怎樣,地圖總算已經找到了快些去交給鐵大哥!」 說著,便伸手欲接那兩份地圖。 花翎突然一縮手,道:「別忙,咱們現在還不能給他。」 花貞貞道:「為什麼?」 花翎正色道:「妹妹,請你原諒我,我身為兄長,不能不為你打算,在鐵大哥跟白玉蓮之間的關係沒有完全澄清了結以前,我絕不給他藏寶地圖。」 花貞貞道:「這跟鐵大哥何干?他對白玉蓮早已情斷義絕了……」 花翎道:「但白玉蓮對鐵大哥還沒有死心,她這次跟蹤就是最好的證明。」 花貞貞默然了。 不錯,白玉蓮遠涉關山趕來塞外,只有兩個原因,如果不是對鐵羽未能忘情,那就必然是為了得到太行寶藏。 否則,她為什麼慫恿威甯侯府截殺金克用於前,又故意遺露小薇的消息於後?她隱瞞了十年的秘密,偏偏在這時揭露出來要脅的意味。 小羹真的會是鐵羽的女兒嗎?這秘密,除了白玉蓮本人,還有誰能夠證實花貞貞移目窗外,又看到鵲巢的雛鳥,心裡想哭的衝動。 情孿戕人,稚於何辜!她強忍住滿眶熱淚,輕籲樣處置這兩份地圖呢?」 花翎道:「我想跟白玉蓮見見面,如果她志在寶藏,咱們可以把地圖給她,但她必須保證不再糾纏鐵大哥。」 花貞貞道:「如果她真不要寶藏,又怎麼辦呢?」 花翎笑了笑,道:「我敢斷言,白玉蓮絕對不會為了鐵大哥而放棄寶藏。 花貞貞道:「萬一她會呢?」 花翔道:「她若真的把鐵大哥看得比寶藏更重要,就不會躲他十年,等鐵大哥找上門才相見了……我擔心的只是恐怕她跟鐵大哥之間真有什麼未了結的瓜葛。」 花貞貞心頭一震,道:「果真如此,咱們又該怎麼辦?」 花翎道:「所以我要當面問問你,前天夜裡,你私自出去跟白玉蓮見面,究竟談了些什麼?」 花貞貞吃驚道:「你怎麼知道我跟白玉蓮見過面?」 花翔微笑道:「妹妹,你以為我這做哥哥的真是個書呆子?當然我縱然不知道,這兩天,你的神情也瞞不過人,我問過府門衛士,也問過珍珠……」 花貞貞忿然道:「這多嘴的丫頭……」 花翎道:「不要怪她,是我逼著問她的意,不忍心看你獨自傷感,為情憔悴。」 花貞貞低下頭,忍了許久的淚水,終於奪眶而出。 花翎輕握著她的手,柔聲遭:「妹妹,世上就只有我們兩個親人了,有什麼困難,都應該跟哥哥商議,除了我這唯.哥哥,還有誰能替你分憂解愁……」 花貞貞依靠在花翎肩上,「哇」地傷感,苦悶,困惱…… 這一刹那,都化作了滾滾熱淚。 一場盡情大哭之後,煩憂隨淚水而去,心裡果然平靜得多了。 花貞貞把前夜跟白玉蓮的約晤的經過,詳詳細細說了一遭,最後硬咽著道:「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,我只是好害怕,如果她和鐵大哥真有一個孩子,那我該怎麼辦?」 花翎默然良久,才道:「這當然是件很尷尬的事,但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,咱們總要先證實她的話是否屬實,然後才能決定處理方法。」 花貞貞道:「可是,這種事要怎樣才能證實呢?」 花翎道:「你不要煩,交給我去辦,如果白玉蓮再約你見面,你一定要告訴我,我陪你一起去。」 花貞貞點了點頭,道:「咱們要不要先問鐵大哥?」 花翎道:「不用。連這兩份地圖的事,也暫時不要告訴他……」 正說著,忽聽珍珠在門外叫道花貞貞連忙取絲絹拭擦淚痕,在樓下坐,我馬上就下樓來。」 「小姐,鐵少爺來了。」 面應道:「先請鐵少爺」花翎壓低聲說道:「妹妹,留他在這兒多談一會兒從後面側門去,別讓他知道我曾來過。」 花貞貞詫道:「為什麼要躲他?」 花翎道:「不是躲他,我想趁這機會去辦一件事。記得暫時不要提這兩份地圖。」 說完,匆匆由樓後側門走了。 繞過小樓外的回廊,另有女們送茶水的通路。 花翎循著小徑穿出後花園,直往前院客房來見金克用。 金克用正在客房中和衣假寢,聽說花翎來了,急忙出迎。 花翎略作客套之後,含笑道:「金莊主是鐵大哥的好朋友,這些年來,鐵大哥在中原的情形,金莊主一定比咱們瞭解得多,有一件事,不知金莊主是否能據實見告。」 金克用忙道:「只要金萊知道的,絕不敢有半句隱瞞。」 花翎點點頭道:「我想請問,帙大哥當年跟白玉蓮結寓複又分散,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?」 「這——」 金克用怔了怔,笑道:「難道鐵兄弟沒有對侯爺提起過?」 他不知道花翎何以會突然問起這件事,又礙于對白玉蓮所承諾,一時不知如何回答,只好反問了一句。 花翎道:「鐵大哥告訴過我,說白玉蓮邪蕩不貞,以致反正,但白玉蓮卻又對舍妹說,當年全是出於誤會,他們兩人各言之成理,卻不知誰說的才是事實,金莊主跟他們夫婦都很熱心,想必知道真象?」 金克用輕籲了一聲,卻圓滑地道:「侯爺認為他們之中,誰比較值得信賴呢?」 花翎道:「論親疏,鐵大哥是我的義兄,我當然應該相信鐵大哥,但我要知道事實真象不願因親而斷是非,所以才來請教金莊主。」 金克用沉吟了好一會,笑道:「其實,夫婦間的事,是是非非,旁人很難評斷,今天侯爺既然問到我金某人,足見對我的信任,我就不得不說句公平話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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